唐婉卿盯著緊閉的家門,抿緊蒼白的唇。
她的心里像是破了一個大洞,灌進了無盡的寒風。
她無視傅子麒,直接推開家門,闖進屋子。
推門的一刻,她正好撞見姜蘭之慌慌張張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。
而傅斯年見了她,沉下了臉,開口便是指責:“門都不敲,誰讓你進來的!”
唐婉卿嘲諷一笑:“我回家還要敲門?怎么,是我打擾你們了?”
明白她意有所指,傅斯年瞬間臉色鐵青:“你胡說什么!”
姜蘭之也急忙道:“嫂子是不是誤會什么了?”
唐婉卿雙手環(huán)胸,冷笑了一聲。
“傅子麒可是說了,你們要在里面給他生弟弟!”
聞言,傅斯年當即神情嚴肅地看向傅子麒:“誰教你這么說的?”
傅子麒委屈地看著姜蘭之:“是蘭之阿姨跟我說的……”
這話一出,屋內(nèi)寂靜下來。
姜蘭之臉色白了白,笑容牽強道:“傅子麒,阿姨在跟你開玩笑呢!你怎么還當真了?”
唐婉卿聽見這話就忍不住笑了。
“這種事也能開玩笑嗎?那你今天上午教唆傅子麒逃學,又當街污蔑我是人販子,害我被抓進警局,難道也是開玩笑嗎?”
姜蘭之臉色一僵,眼眶也一瞬發(fā)紅:“嫂子,你在說什么啊?我聽不懂。”
原本心虛的傅子麒也立馬在旁邊附和:“就是就是!媽媽亂講,我一整天都在學校里,從來就沒逃學!”
相比之下,他們倒更像是一條心的母子。
傅斯年聞言看向唐婉卿,滿是不耐。
“你夠了!還什么人販子進警局,你現(xiàn)在真是謊話張口就來!”
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。
唐婉卿再沒了解釋的意思,掐緊掌心沒說話。
而有了這一出,姜蘭之也待不下去了,很快提出了告辭。
屋子里,傅斯年神情緩了緩,開口跟唐婉卿解釋。
“剛剛我是在跟蘭之討論明天研討會的內(nèi)容,你真的誤會了。”
唐婉卿一言不發(fā)。
傅斯年又看向傅子麒,臉上瞬間嚴厲起來。
“傅子麒,你以后要是再那樣亂說,就別怪爸爸打你手心!”
傅子麒紅著眼,憤恨地瞪了一眼唐婉卿:“都怪你這個掃把星!趕緊滾出我家!我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!”
唐婉卿看著他眼中的恨意,遍體生寒。
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悲哀。
自己懷胎十月,竟是生了個仇人!
好在,她早就準備放手了。
看著這小小的身影,唐婉卿沒再猶豫點頭。
“好,傅子麒,你以后都可以不用喊我媽媽了,只是你別后悔。”
傅子麒臭著臉:“我才不會后悔!”
唐婉卿站起來,就對上傅斯年不悅的目光,他擰眉呵斥。
“你跟孩子賭什么氣,等他氣消了,自然就會跟你親近。”
唐婉卿看向他,笑了笑:“你也是一樣。”
傅斯年沒聽懂:“什么意思?”
可唐婉卿卻沒有再多說,她被關了一天,肚子此刻餓得不行。
她徑直進了廚房,灶里還熱著。
可唐婉卿打開鍋蓋,不出所料,里面空空如也。
這就是她前世照顧了一輩子的丈夫和兒子。
她失蹤一天未歸,他們不會去找她,若無其事做了晚飯,也不會給她留半點吃的。
唐婉卿重新生火做了飯。
吃過晚飯后,她回到屋里,傅斯年竟然正在等著她。
唐婉卿走進門,他就將一張請假條遞給她看。
“我請了一天假,明天上午我就跟你去領證,以后你能不能消停下來?”
唐婉卿看著他手上的那張請假條,一愣。
只是不給她說話的機會,傅斯年已經(jīng)走出了房間。
“就這么說定了,明天你記得帶上結(jié)婚報告,我今晚繼續(xù)睡書房。”
第二天一早。
唐婉卿起來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傅斯年特意穿了中山裝。
一看見她,他看看手表上的時間,眉頭輕擰:“怎么穿成這樣?算了,出門吧,送完兒子去學校,我們就去民政局。”
唐婉卿正要坦白自己就要去港城的事。
可她話還沒出口,姜蘭之的身影從門外跑了進來。
“傅工,我上次買的電視機好像出毛病了,你能不能幫我搬去維修店看看?我一個女人實在是沒力氣。”
傅斯年一愣,看了唐婉卿一眼。
傅子麒倒是忙不迭點頭:“爸爸,你趕緊幫幫蘭之阿姨吧!”
遲疑片刻。
傅斯年點頭應下:“好。”
隨后他看向唐婉卿:“時間來得及,上午我陪蘭之修電視機,下午我再跟你去領證。”
下午?
可那時她早就已經(jīng)在去港城的路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