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楚奕一陣感動。
在這世上,就只剩下干娘對他才是真心的好。
“干娘,我有錢,你拿著花……”
田老夫人眼角堆著細密的皺紋,滿臉慈愛,小聲說道:“阿奕,以后來見我,不用帶東西,你日子過得也不容易。“
楚奕看見干娘站起來了,只好將那些碎銀暫時收下,想著日后再還回去。
隨后,田佑無視楚奕,又繼續滿面春風的招呼眾人。
“來,該給孩子抓周了。”
他說著,將一個圓潤可愛的男嬰放上案桌,笑了笑。
“泰兒,快去抓。”
男嬰在桌上爬了爬,又從一堆抓周物中,抓住了一枚閃亮的銅錢。
田佑見狀,立馬放聲大笑。
“我兒子跟我一樣抓到了錢幣,以后肯定比我更有出息的!”
堂內眾人立即奉承起來,諂媚之聲此起彼伏。
“田大人,你還正值壯年,以后肯定官運亨通,節節高升的。”
“對啊,田大人深受于指揮使的器重,以后一定會被委以重任,前途不可估量……”
田佑聽著這些阿諛奉承的話,臉上的得意之色愈發濃厚。
“哈哈哈,多謝各位吉言了,大家坐下喝酒。”
接著,他看向了站在楚奕旁邊的蘇玉柔,一張圓潤的臉蛋上閃爍著暖玉般的光澤。
那一副清純柔弱的姿態,讓人忍不住抱在懷里呵護。
這種又純又欲的女人,就將成為自己的禁臠!
“楚奕,你跟蘇姑娘跟我坐一起吧。”
他要不是想勾搭蘇玉柔,才不會跟這個破落戶同坐一席。
楚奕見田佑灼熱的眼神緊盯著蘇玉柔,心中泛起一絲冷笑。
這女人看似柔弱,實際心機深沉,豈是你能招惹的?
突然。
田佑的一個小妾捧著一盤晶瑩剔透的蜜餞,笑吟吟地遞到田老夫人面前。
“娘,嘗嘗這個。”
楚奕眼神驟然一變,語氣驟然變得急切。
“干娘,你現在年紀大了,吃這些不利于消化,容易傷了身子。”
田老夫人先是一怔,隨即慈祥地看著這個關心自己的干兒子,認真地點了點頭。
“好,阿奕,以后我不吃這些了。“
田佑見自家老娘如此聽信楚奕的話,心中很是不快,故意發出一聲譏笑。
“楚奕,你這布衣又破又舊該換了,還有你在酒肆一天也才賺幾個銅板,太少了。”
“我兵馬司的馬廄還缺個刷槽的,一個月能賺八百文,你要不過來吧。”
“就這活,外面的人還搶著干,也就是看在娘的份上,不然我肯定不會給你。”
頓時,堂內響起一片哄笑聲。
楚奕面無表情,聲音平靜地道:“不用了。”
田佑見他臉皮如此之厚,暗想夠不要臉的,旋即笑吟吟的走到了蘇玉柔面前。
“蘇姑娘,今天是個好日子,我敬你一杯。”
蘇玉柔輕聲道:“田大人,妾身不會喝酒,你要是想喝酒,可以讓阿奕哥哥陪你。”
田佑遭此拒絕,臉色立馬陰沉下來,又氣憤的看向了楚奕。
“我兒子今天抓周,你怎么也要喝個三大碗。”
他拿出一只白瓷大碗,倒滿烈酒,重重推了過去。
楚奕不想在干娘面前起爭執,端起酒碗,一飲而盡。
田老夫人連忙起身,心疼的說道:“佑兒,你這是干什么,別讓阿奕喝了。”
田佑只好回去將老夫人按下,又朝著一個尖嘴猴腮的黑漢使了個眼色。
“好了,娘,就喝一碗酒行了,你老安心坐著。”
那黑漢是田佑在兵馬司的心腹,立刻心領神會地走到楚奕面前,滿臉輕浮。
“喂,小子,我跟你喝一杯。”
楚奕放下酒碗,面無表情道:“不喝。”
黑漢表情直接冷了下來,語氣不善。
“小子,你這是不給面子啊?”
楚奕懶得廢話,直接無視。
黑漢惱羞成怒,伸手推了楚奕一把,以至于一塊鐵器不慎從他腰間掉落。
楚奕剛要去撿,卻被黑漢給搶走了,還故意喊了出來。
“讓我看看,你這破落侯爺世子藏著什么好寶貝,是個令牌啊。”
“上面寫著……鎮北軍,林?”
他當時就懵了,神色驚愕不已。
“這鎮北軍林家的令牌,你,你,從哪拿來的?”
剎那間,全場驟然一寂!
此時正值林昭雪大敗漠北,威名赫赫之際,尋常人哪敢得罪鎮北軍的人?
一塊令牌,足以震懾無數宵小!
就連蘇玉柔也是驚疑不定的看向了楚奕,自家這位枕邊人,怎么會有林家令牌?
楚奕神色淡然道:“林將軍給的。”
田佑先是一驚,又當場發出一聲冷笑。
“楚奕,你楚家跟林將軍素無交情,她怎么可能給你令牌,你怎么不說林將軍還要來找你喝酒啊?”
楚奕還真點了點頭,道:“對,林將軍等會要來找我喝酒。”
田佑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,嗤笑不已。
“楚奕,你居然敢胡說八道,林將軍此刻應該在皇宮面見陛下,怎么可能來找你?”
“好,讓我來給你驗驗你這塊令牌的真假,這要是偽造林家令牌,可是重罪!”
他接過那一塊令牌,隨意掃了眼,就輕蔑的扔了出去。
“假貨罷了……”
就在這時!
大門外,突然傳來北境戰馬特有的鑾鈴響。
一騎玄甲破門而入!
只見林昭雪玄甲未卸,手中長鞭如靈蛇般,卷起田佑扔出去的令牌,穩穩的接在手中。
她眸光如電,聲音中帶著凜冽的寒意:
“本將的令牌,吸飽了三百六十條蛀蟲的血,你也能驗出來是假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