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官小姐這是想干什么?”
蕭清然隔在兩人中間,冷笑著問。
她的目光冷冽寒涼,眼底更是翻涌著血腥和肅殺。
上官疏影被迫向后退了一步,眼底閃過一絲惱怒:“長公主殿下是想做什么?林風可是我的未婚夫?!?/p>
林風平靜地看著她,聲音清冷:“上官小姐怕是忘了,你的婚約是與尚書府的少爺定下的?,F在,林帆才是真正的尚書府少爺?!?/p>
聞言,上官疏影的臉上閃過一抹惱怒。
蕭清然抬頭看了一眼紛紛揚揚的大雪,側頭看著林風。
“雪越發大了,三少爺還是先進府吧?!?/p>
林風雙手合十,低垂眼眸:“長公主殿下還是叫我離愁吧?!?/p>
這是他帶發修行時的法號,一直沿用至今。
“至于進府,還是算了,我是被尚書大人罰跪至此的?!?/p>
若是他真的違反命令進去。
恐怕等待他的,是更嚴苛的處罰。
蕭清然不動聲色的說道:“無礙,尚書大人恐怕也不想明日上堂,被同僚因為虐待兒子被參一本吧?!?/p>
林風聞言,神色略微有些詫異。
長公主殿下這是在幫他?
可是他們之間素不相識,他對蕭清然的了解,也只是她那些狠戾的手段,以及她的赫赫戰功。
一旁的上官疏影臉色已經越發的難看。
她以前怎么不知道,林風和長公主殿下之間關系如此親近?
她已經明顯感受到了林風對她的疏離。
她知道林風是在怪她三年都未曾去靜海寺探望他一次,可誰讓林風天命就克林帆?
怪,就只能怪他命不好!
就在這時,春嬤嬤快速從府中走出來,對著蕭清然恭敬行禮。
“長公主殿下,上官小姐,尚書大人有請。”
恭順無比的態度,但在面對林風時,卻又摻雜著隱隱的不屑。
“三少爺也不必在這里跪著了,回院休息吧?!?/p>
林風淡淡點頭:“好?!?/p>
春嬤嬤有些陰陽怪氣的開口:“三少爺要時刻記住自己的不祥身份,剛一回來,就故意為難四少爺,此刻四少爺正在病榻上,夫人忙著照顧四少爺,怕是沒時間來過問三少爺?!?/p>
此話一出,林風瞬間感受到上官疏影看向他的目光中摻雜著幾分厭惡。
這是在怪罪他沖撞林帆。
林風突然想起過往。
曾幾何時,尚書夫人也曾經滿眼笑意的看著他,夸贊他是整個京城最好的兒子,用天上的明月來形容他。
靜海寺三年,早已經讓他的思緒平靜,現在任何事情都掀不起波瀾。
離愁亦是他對自己的盼望。
“知道了?!?/p>
春嬤嬤這時卻又扯著嗓子提醒一句:“忘了告訴三少爺,你現在的院子,是在落塵閣。”
落塵閣,是整個尚書府最破的一個院子。
臨近著馬房,每到晚上都有一股刺鼻的味道。
曾幾何時,那里是給下人用的,而現在卻也變成了他的院子。
“好?!?/p>
林風淡漠的點頭,對著蕭清然側身行禮:“長公主殿下,我先告退了?!?/p>
蕭清然幽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:“嗯。”
蕭清然和上官疏影是貴客,前往的花廳,跟落塵閣的院子方向截然相反。
林風先一步轉身離開。
按照記憶里的路線到落塵閣門口時,已經有不少的下人在一旁聚集,不知道小聲議論些什么。
林風充耳不聞。
推開破敗的屋子,撲面而來的是馬房里的騷臭味,以及濃重的塵土。
他用袖子擦去厚重的灰塵,勉強為自己整理出一塊干凈的地方。
屋子里沒有炭火,再加上四處漏風的窗欞。
溫度和外面沒差多少,還是冷得讓他身體發抖。
他一大早上就在門外跪著,如今折騰大半日,肚子里面半分東西都沒有。
他看著窗外厚重的雪,仍然不明白他們把他接回來,又晾在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,難道只是為了圖一個美名嗎?
把有不祥征兆的假少爺接回府。
絕對能夠證明尚書大人的仁慈。
林風在房間里坐了好一會,才起身去了廚房。
現在還不到用飯時間,鍋里半分米都沒有,林風找了半天,只找到了一個冷掉的饅頭。
肚子餓得有些難受,他摸著發硬的饅頭。
剛要吃,門口卻突然響起一道喝斥:“你是什么人?偷東西居然敢偷到尚書府,給狗剩的吃食你也要偷?”
林風有些茫然無措的看著面前厲聲喝斥的嬤嬤,對方是個生面孔,應該是在他被送走之后才入府的。
他抿著唇角:“我只是肚子餓,想要找點東西吃?!?/p>
“那也不是你來尚書府偷東西的理由,看你的打扮還是個道士,難道佛祖沒有告訴你,你這種行為是偷竊嗎?是會被送到大理寺去打板子的?!?/p>
嬤嬤越說越惱怒,甚至沖上前,一把打掉了林風手里的饅頭。
“我這就帶你去稟告夫人,把你送去見官。”
林風臉色蒼白,往后退了一步。
嬤嬤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強制性把他扯出了廚房。
被強行扭送到房里時,林風的第一感覺就是好溫暖。
房間里燃著上好的金絲炭,又生著地龍,哪怕是冬日,卻也仍然如同夏日一樣炎熱。
尚書夫人此刻正滿臉擔憂的守在林帆的病床前,動作溫柔的擦去他頭上的冷汗。
嬤嬤狠狠一腳踹在林風的膝蓋窩,讓他下意識吃痛狠狠跪在地上。
嬤嬤得意洋洋的稟報著:“夫人,我在廚房里抓住了一只想要偷東西吃的老鼠,您看看這件事情要怎么辦?”
尚書夫人李氏不耐煩地擺了擺手:“這種貪嘴的東西,直接拖下去打二十棍!”
從始至終,她都沒有給林風一個眼神。
“母親?!?/p>
就在這時。
林帆卻突然睜開眼,虛弱的喊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