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德十六年,葉清珞父親參與大皇子謀反,大皇子陰謀敗露***,葉家則被滿門抄斬。
當時葉清珞聲稱已懷了大皇子遺腹子,圣上顧念皇嗣,特赦她不死,下旨讓她去皇家的感業寺修行產子。
可葉清珞去感業寺不久就小產了。圣上憐惜大皇子一脈沒了后人,加上葉清珞已入佛門,和世俗沒了牽掛,就留她性命,讓她繼續奉旨修行,無旨不得還俗。
也就是在這一年,年僅十六歲的蘇淺月陪同祖母前往感業寺燒香,偶然邂逅了悄悄去探望葉清珞的吳德瑜。
彼時,天真單純的蘇淺月輕易相信了吳德瑜所謂為母祈福的謊話,再加上一旁祖母對吳德瑜的連連夸贊之語,稀里糊涂就認定了吳德瑜便是那菩薩為她牽線的如意郎君。
直到新婚之夜,吳德瑜才向蘇淺月坦白,他心中的白月光一直都是葉清珞。他以為娶了蘇淺月便可以忘記葉清珞,可最終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。
而蘇淺月在聽到吳德瑜那番言論后,非但沒有惱怒,反而被吳德瑜的癡心打動,毅然決然地等待著吳德瑜接納她的那一天,這一等便是三年之久。
這三年間,蘇淺月為吳德瑜操持著吳家內宅之事,每日晨昏定省,悉心侍候公婆,護國將軍府多年的虧空,也都是她拿自己的私房錢貼補上。
由于一直未曾圓房,蘇淺月無法為吳家誕下子嗣,便成了整個吳家的指責的對象。
但凡稍有差池,吳家眾人的矛頭終點一定都精準回到她蘇淺月不能生育上面。
吳家上下皆認為她性子憨傻好欺負,每每尋釁滋事,都是蘇淺月拿出自己的私產來平息事端。在吳家,就連看門的門房都知曉蘇淺月是實打實的冤大頭。
蘇淺月如此作為,無非是想博得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名聲,讓吳德瑜承認她是一位好妻子、好主母、好媳婦。
而吳德瑜卻一邊哄騙著她說要讓她等,一邊又和那白月光早就有了孩子!
此時的她依舊對吳德瑜抱有一絲幻想,深吸一口氣,拖著孱弱的身軀,執拗地勸道:
“夫君,你不要糊涂啊,葉清珞的孩子怎么可以喊你爹爹?她可是大皇子的女人!”
吳德瑜一定是瘋了,他竟敢公然將葉清珞帶到府中,倘若被人知曉,吳家滿門都不夠誅的!
她認為只要她一心為他,為吳家,他終究會看見她的好,可是她錯了!錯得離譜!
吳德瑜一臉冷漠,眼中掠過一抹嫌惡,然而更多的是一種堅定:
“你這瘋婦!清珞從不似你這般庸俗,她情深義重,即便她曾是大皇子的女人那又怎樣?她為我誕下孩子,我定會想方設法保她和孩子一生安然!”
蘇淺月的心徹底涼透,淚如決堤:
“吳德瑜,你究竟有沒有心?我為了成全你對葉清珞的感情,成親三年,不曾圓房。你日日看著吳家上下刁難我,譏諷我,不曾為我說過一句話。”
“護國將軍府至你這代已無祖蔭,是我求了父親為你在軍中謀取職位,又逼兄長用自己血拼的軍功換來了你承襲將軍府的資格。”
“你吳家早已入不敷出,這三年若不是我用私產嫁妝貼補,將軍府上下二百口人連西北風都沒得喝了......”
“我為你做了這么多,竟然成你口中的‘惡婦’、‘瘋婦’?!”
蘇淺月顫抖地指向葉清珞,近乎撕心裂肺:
“而這個女人,她為你做過什么?!你好好想想,她心比天高,怎會甘愿給你生孩子!”
這句話好似觸動了葉清珞的神經,她眼神下意識的看向吳德瑜。
只見吳德瑜臉上不曾有一點波瀾,只在眼底深處,閃過了一絲幾不可見的掙扎。
葉清珞好似怕了,她對吳德瑜說道:
“瑜郎,別跟她廢話了,葉侯應該已經在前廳等著了,你帶著孩子先過去,我處理完***再過去。”
吳德瑜點點頭,沒有說話,抱著孩子轉身離開,再也沒有看蘇淺月一眼。
蘇淺月絕望地閉上了眼,一滴悔恨的淚水緩緩滑落到腮邊。
侯府蘇家還在時,吳家都敢欺負她,如今蘇家遭難滅門,她知道吳家定是容不下她了,才讓葉清珞來折磨她。
葉清珞一步步靠近蘇淺月,彎下身子,陰沉著聲音說道:
“蘇淺月,你怎么就這么自甘***,情愿當我的替身也要嫁給瑜郎,如今定北侯府蘇家都死絕了,你于我們已毫無用處!就再最后為吳家盡上一份力吧!”
說完葉清珞朝著身后的香菱使了個眼色,香菱面帶狠厲的拿著蘇淺月的嫁妝匣子走了過來。
蘇淺月心里一沉,問道:“香菱,你想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