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靈第二天醒來,系統照例提醒。
【離自毀還有:4天18小時12分23秒。】
溫靈直接下床出了臥室。
卻見凌承澈罕見地沒有出門,而是坐在沙發上回消息。
見她出現,才抬頭說道:“你收拾一下,我們中午去一個慈善拍賣會。”
溫靈點頭,拿起手機叫助理安排行程。
凌承澈卻又囑咐一句:“對了,阮向竹也會去,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這個規格的拍賣會,你幫忙多注意一下。”
溫靈手一頓。
心中復雜萬分,卻也沒拒絕:“知道了。”
中午。
到了拍賣現場,溫靈以兩人的名義捐了條珍珠項鏈,價值兩百萬。
不多不少,不張揚又顯示出兩人的地位。
拍賣員按照流程穩步進行,直到說到:“下面的拍品來自于……嗯……阮向竹小姐捐贈的一條手工手鏈,起拍價五百塊。”
溫靈愣住了。
臺下亦是一片嘩然。
“阮向竹是誰啊?五百塊的東西也拿得出手?”
“好像是凌承澈的助理。”
“凌承澈?他的助理怎么會做出這種蠢事來?”
“就是啊,又不會做事又丟臉,也不知道凌承澈看中她什么。”
阮向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。
她無措地看向凌承澈:“大家為什么笑我?這可是我做了半個月才做好的手鏈。”
溫靈亦回過神來。
見凌承澈眉頭緊鎖,一副擔心的樣子,她干脆舉起拍賣牌:“三萬。”
三萬買阮向竹的手鏈,足夠了。
可凌承澈卻摁住了她的手,搖頭,然后緩緩解開了手上的腕表。
溫靈瞳孔一震,反過來攥住他的手,不可置信道:“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。”
凌承澈抬眼看她,臉上是一貫的清冷和不容置疑。
“一塊腕表而已,對你來說不算什么吧。”
到底是對她來說不算什么。
還是對凌承澈來說,她溫靈不算什么?
溫靈深深看進凌承澈毫無波動的眼底,忽地覺得答案根本沒意義。
她一言不發,松開了手。
凌承澈遲疑一瞬,還是叫來負責人,低聲說了幾句。
負責人詫異地看了溫靈一眼,接過腕表,迅速地上了臺。
“抱歉,阮向竹小姐的拍賣品弄錯了,這才是她今晚要拍賣的東西。”
“一塊江詩丹頓的琺瑯表,起拍價五十萬。”
最后這塊手表以三百萬成交,其實手表不值這么多錢,但大家在乎的是手表的主人。
周遭奇異的目光仍源源不斷朝此處而來。
阮向竹一咬下唇,紅著眼就跑了出去。
凌承澈下意識起身,卻又看向溫靈:“這邊不好打車,我叫司機送她回家,馬上回來。”
其實他沒必要找理由的,溫靈根本沒打算攔著他。
他們之間也只剩四天了,她不希望在這最后的時間里還與他爭吵。
“去吧。”
溫靈淡淡點頭,凌承澈就追了出去。
溫靈獨自坐在會場,看完了整場拍賣會。
從會場出來,助理張崖就迎上前:“溫總,凌總和那位阮助理還在休息室里。”
溫靈腳步一轉,走向休息室。
剛到門口,便聽見阮向竹無比委屈的哽咽聲:“凌先生,我是不是很沒用?連這點事都做不好?”
凌承澈的聲音則是無比認真:“不,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。”
多么陌生的一句話。
溫靈還以為這輩子都從凌承澈嘴里聽不到一個好字了。
她沒了進去的欲望。
溫靈輕輕靠著門,閉上眼,心底一片悲涼。
她以為凌承澈是塊石頭。
融化一塊石頭,本就是天方夜譚。
可哪怕是一塊石頭,她捂了這么多年也該熱了不是嗎?
里頭的人還在低語,溫靈再聽不下去,轉身離開。
重回拍賣場,她一眼便看見了剛才拍下手表的男人,徑直走上前:“你好,請問這手表方便我再買回來嗎?”
男人剛要說話,她亦加重語氣:“我出雙倍。”
周遭一陣倒吸氣。
男人連忙恭維:“當然方便,溫小姐對凌總可真是情深義重。”
也有人小聲譏諷道:“情深義重還拿出來拍賣啊?我看情深緣淺才是真的吧。”
溫靈通通沒聽,當場轉賬付款。
拿到表,她將手表翻轉,輕輕摩挲著內側幾個小小刻字。
估計凌承澈都沒仔細看過,表帶上有她親手刻下的兩人名字。
溫靈看了許久,接過張崖遞過來的錘子。
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。
猛地一錘!
手表七零八碎。
溫靈一晃手,將其丟進了垃圾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