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夜，溫靈先回到家，隔了許久，凌承澈才回。
他看見溫靈沒睡，有些詫異：“怎么還沒睡？”
溫靈平靜地回道：“事情還沒處理完。”
凌承澈這才看見她手上的筆記本，若有所思道：“你最近都很忙，電話也特別多。是有什么新項目嗎？”
溫靈隨口敷衍道：“是，一個初創項目。”
凌承澈毫不懷疑，轉身去了浴室。
從浴室出來后，他傾身而上，不容拒絕地替她合上了筆記本。
接踵而來的吻還帶著水汽。
溫靈沒有拒絕，結束后，她整個人濕透力竭，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。
凌承澈在這事上向來我行我素，床上熱烈，下了床又變為了那副冷情的樣子。
他現下還有些余溫，所以語氣難得平和：“昨天沒陪你吃飯，明天我們補上？我知道一家還不錯的餐廳，你應該會喜歡。”
溫靈疲憊地閉上了眼，只嗯了一聲。
腦中的倒計時還在繼續。
【離自毀還有：4天7小時10分43秒。】
第二天一早，溫靈去公司簽署了最后的文件。
兩個基金，一個定時給這具身體的親人分錢，一個資助孤兒。
剩余現金分給張崖五百萬，剩下都捐給災區。
而她的所有遺物也都會在她死后賣掉，不會留給凌承澈一件。
一切結束后，張崖站在她身后，始終沉默。
他忽地開口：“您還會回來嗎？”
溫靈一愣。
因為系統的事無法向外人訴說，所以她變賣家產用的借口都是出國發展。
環視辦公室，溫靈心中也有些不舍，但也就這樣了。
她搖搖頭回道：“不會了。”
自毀后，所有關于凌承澈的記憶都會被刪去，她就是一個全新的溫靈了。
她輕笑一聲，拍了拍張崖的肩：“等我離開，這一切就要麻煩張總了。”
等她離開，基金就得麻煩張崖管理了。
中午午休。
凌承澈準時出現在公司樓下。
溫靈跟著他去了一家最近很火的情侶餐廳。
剛坐下，她就看見了餐桌上標志性的燭臺，與阮向竹前日發的朋友圈里的燭臺一模一樣。
凌承澈已經帶阮向竹來過了。
溫靈笑容不變，聽著凌承澈介紹：“這家的牛排不錯，都是澳洲牧場當天送來的，你試試看。”
溫靈送入口中，果然不錯。
她淡淡回道：“是不錯，帶你來的人還挺會找地方的。”
凌承澈動作一頓。
溫靈也不是為了要故意刺他，只是她此刻真的堵得慌。
氣氛微妙地凝滯了幾秒。
這時，餐廳一角突然發生了激烈的爭吵。
有個熟悉的女聲哭著說：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溫靈還沒分辨出聲音的主人是誰，便見凌承澈已然起身過去了。
溫靈跟上，果然看見了阮向竹。
她正委屈的朝一個滿身酒漬的客人道歉。
見凌承澈來了，她立即依賴十足地牽住凌承澈的衣角，眼圈紅的像只兔子。
凌承澈于是遞給客人一張名片，態度淡然：“您的衣服我會三倍賠償，能不能給我個面子，不要再計較了？”
客人本來有氣，卻在看清名片上的名字時，變為了諂媚：“一件衣服而已，何必讓凌總操心。”
客人點頭哈腰的走了。
阮向竹含情脈脈的朝凌承澈道謝：“凌總謝謝你，要不是你我今天就死定了……”
這話說的，好像凌承澈不出現，這個社會就不是法制的了。
溫靈打斷兩人對視。
“凌承澈，我要走了，你是要留下，還是和我一起走？”
凌承澈一愣，看了眼梨花帶雨的阮向竹：“我還是先處理這邊的事吧，不然領班可能會為難她。”
溫靈了然，淡淡說了句：“行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凌承澈往前邁了一步。
“不用了。”溫靈冷靜地拒絕了他，“我能一個人回家。”
她轉身就走。
推開餐廳大門，外面凌冽的風一吹，她的心瞬間就平靜了下來。
“系統，我想看一下凌承澈現在對我的好感度。”
她在腦海里對系統說道。
系統立即回答：“凌承澈對您的好感度為：99%。”
99%嗎？
溫靈上車離開前，回頭看了眼凌承澈。
他正將身上的西裝給阮向竹披上，這體貼的舉動，連她這個正牌女友都沒享受過。
溫靈收回視線，自嘲一笑。
“系統，凌承澈真的愛我嗎？這個數據會不會是假的？其實從頭至尾他都沒有愛過我？”
她喃喃出聲，卻不等系統回答，又答道：“不過也無所謂了，反正我都要從他世界里消失了。”
最后四天時間一到，她就要消失。
凌承澈那最后的1%，就留給阮向竹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