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時辰后,我渾身裹滿了白布。
哥哥帶著大夫出去后,低聲罵道:“你是不是找死,當著我妹妹的面說什么爛得縫不住,難道還想讓她恢復處子之身嗎?”
“她臟成那個樣子,乞丐都不會看她一眼,嫁又嫁不出去,以后只能靠我養著,你隨便縫縫得了,找什么女醫。”
“你要是再亂說話,我就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。”
可是哥哥你忘嗎?
現在我臟成這個樣子,是你一手造成的。
當年我只有七歲,背著你在雪地里走了一夜,你說要一輩子疼我,永遠把我護在手心里。
這就是你當初對我許下的承諾嗎?
我死死咬住嘴唇,嘴里一片血腥。
身體上的痛再痛,也比不了心中的痛。
一夜過去,我的淚沒干過。
母親心疼地直掉眼淚,捶胸頓足地說:“這是造了什么孽啊,為什么要讓安禾受這樣的罪,有什么沖我老婆子來,別害我女兒,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。”
哥哥赤紅著雙眼,咬牙切齒地說:“安禾,那伙山匪我全殺光了,一個不剩大卸八塊剁碎喂了狗。你所受的苦,哥哥千倍萬倍給你討回來了。”
我木然地看著在我眼前演戲的親人。
只覺得心中苦澀不堪。
這就是我心心念念,不遠萬里來找尋的親人。
本想在他們身上感受親情的溫暖,沒想到卻是遭遇三尺寒冰。
不知道他們演戲的時候良心會不會痛。
我動了動干裂的嘴唇,脫口而出,“哥哥,你真的把山匪都殺光了嗎?”
哥哥拍著胸脯說:“我親手砍了那些畜生,二十多個人全部慘死在我刀下,無一活口。”
母親也跟著說:“是的,你哥親自帶兵去的,回來的時候身上濺滿了鮮血,可算是替你出了口惡氣。”
我盯著哥哥的眼睛想要探個明白。
可是哥哥眼神躲躲閃閃,心虛地不敢直視我。
他心里清楚的很,那些山匪都是他找來的。
是他下了死命令,往死里折磨我,只需要留下一口氣就行。
現在他算是目的達成了吧。
那個說要護我一生一世的哥哥。
為了一個搬弄是非、撒謊成性的表妹,不惜把我狠狠踩入爛泥里,讓我再也翻不了身。
真是我的好哥哥啊。
當晚,窗下傳來哥哥的暴怒聲。
“你說什么?他們竟敢公然違反軍紀,聚眾去花樓找樂子。”
哥哥突然意識到聲音太大,小心地查看了我一眼。
見我睡的正熟,關緊了窗戶示意副將壓低聲音說。
副將心領神會,“將軍,帶頭的李彪我攔都攔不住,他說你把親妹妹都送給弟兄們玩了,去花樓狎妓又算什么。”
“好個李彪我說這事讓他爛在肚子里,他反而當做借口,看我不打死這個***……”
我睜大眼睛僵直地盯著床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