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開始,宋廉每天都來,從各地收集了好玩的玩意兒來哄我。
結果都被我無一例外地丟了出去。
他也曾想著與我親近,我總是冷冷地避開,不望他一眼,只是自顧自地看著手上的書。
有一次,他喝醉了酒,不管不顧地將我扔到床上。
結果那一次,我拿香爐砸得他滿頭是血。
那次以后,宋廉便沒有來過了,瀟湘苑一片寂靜。
聽說他將沈瑤接進了府里,兩人每天紅袖添香,好不快活。
后來,宋廉又以言行無狀收回了我的掌家權,我也樂得輕松。
我只是待在我的瀟湘苑,守著我的一雙兒女活著,就這樣守一輩子。
直到那天阿昭發了高燒,宋廉不在府里,丫鬟找遍了整個府里,卻找不到一個大夫。
想出去找大夫,卻又找不到馬車。
阿昭燒得奄奄一息,迷迷糊糊地喚我。
「阿娘,阿娘,昭兒疼。」
走投無路下,我跪在沈瑤的屋外,切切地懇求她救救阿昭。
沈遙卻從始至終從未出來,我跪在瓢潑的大雨中,忽然想到那年。
四姨娘死前,曾經反反復復地囑托我。
「女子的榮寵只能依靠在自己的夫君身上。」
四姨娘是我在這個世界的母親,可是我只能叫她「四姨娘」,不能叫她「母親」。
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么,只是迷迷糊糊地應了。
心里還有幾分不服氣,怎么說我也是一個接受了二十幾年女人要獨立教育的新時代女性,怎么可以去依靠一個男人。
直到我抱著阿昭,在雨中走投無路時,我終于明白她的這句話。
這個時代,女子只能依附男子。
因為宋廉疏遠了我,所以我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。
所幸阿昭福大命大,熬過了這一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