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爭執(zhí)后,陸淮序給我買了一對鉆石耳環(huán),又以我的名義給我老家父母打了二十萬。
這是他的風格。
偶爾話說重了,就用物質(zhì)補償。
「芷凝,我知道我媽有時候很強勢,但我才是和你共度一生的人,就當為了我多包容些,好嗎?」
他溫柔地吻我,嗓音繾綣。
媽媽打電話來,掩飾不住的高興。
「還是我女兒命好,當媽的也跟著你沾光!這個女婿你可得把住了啊,不過你從小聽話又乖巧,不像你不爭氣的哥哥,媽倒是放心。」
在樓下帶孩子玩時,媽媽們一如既往地對我表示羨慕。
「丈夫工作體面,婆家全力幫襯,還有保姆伺候,你是我們這些全職媽媽的天花板……」
我開始變得毫無節(jié)制地吃東西。
甜的咸的軟的硬的一股腦往嘴里塞,不是以吃沒吃飽為準,而是取決于肚子是否還能吃下最后一口。
我穿著寬大的家居服給女兒喂奶時,小姑子瞥著我「嘖」了聲,對著電話里的男朋友說:「我以后可不會隨隨便便躺平,絕不做沒用的菟絲花!」
我不想呆在家,不愿見小區(qū)里的媽媽,于是時時帶女兒去附近商場放風。
卻意外在商場看見了陸淮序和秦霜。
他們?yōu)榧磳⑴e辦的攝影展做宣傳推廣,正在接受媒體采訪。
我推著童車,走到人群外側(cè)。
臺上,兩人并坐著,腳尖對腳尖。
陸淮序西裝革履,一派溫文爾雅。
秦霜穿著露肩黑色禮服,優(yōu)雅大方。
「請問,讓你們記憶最深的一刻是什么時候?不許撒謊哦!」
秦霜笑了。
「應該是我為了拍攝戰(zhàn)爭孤兒不顧安危深入戰(zhàn)區(qū)時,忽然收到了一個人的信息,他說,讓我保重自己,那天,就因為他的那句話,我成功躲過了一次空襲。」
臺下響起一片掌聲。
輪到陸淮序時,他沉默片刻,沉聲開口:
「婚禮前一天。」
記者笑起來,「是因為緊張嗎?看來陸?zhàn)^長婚姻很幸福啊!」
眾人也在捧場地笑。
秦霜卻轉(zhuǎn)頭,定定看著陸淮序。
胸膛起伏,眼眸閃爍。
我的目光落在了她脖子上。
一條璀璨的鉆石項鏈,中間有顆閃耀的主鉆。和陸淮序送我的那對鉆石耳環(huán),是同一個款式。
我忽然有些接不上氣,驟然轉(zhuǎn)身,推著車直愣愣往外走。
車子停住。
薛楓歪著頭,吊兒郎當?shù)負踉谇懊妗?/p>
「既然來了,怎么不去打個招呼啊?」
我擠了個笑容,「孩子要回家睡覺,就不過去了,薛楓,能不能請你讓一下。」
薛楓沒動,輕呵一聲。
「不會是看見老陸和秦霜一起不舒服了吧?也是,他們看著多配啊,你現(xiàn)在如果過去——」
話忽然頓住,他露出訝異的表情。
「你哭什么?」
「我……讓就是了!」
我輕輕抹了下眼角,垂眼溫聲說。
「不好意思,剛眼睛飛進來個小蟲子,再見。」
我走時,背后有道目光。
一直追隨著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