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日,皇帝在御花園的避暑亭議事。
湖上荷葉翩翩,微風徐徐。
我?guī)еH手做的百花糕,給殷儀景送去。
不知為何,他格外喜愛姜國的這道小點心。
“一段時間不見,妹妹在宮中過的可好啊。”
柳若鳶打扮得花枝招展,晃到我面前。
“姐姐,見到本宮還不行禮?”
我撫過額間的薄汗,淡淡瞥了她一眼。
“你說什么?!”
“皇上并未給你和謝將軍賜婚吧?你如今不過一個侍妾,就算是將軍夫人也合該對宮妃下跪。”
如今孟夏,天氣熱極。
她卻穿著一身高領(lǐng)的桃粉云錦裙,遮得嚴嚴實實。
很是敷衍地福了福身。
我立馬扯過她的衣袖,果然露出大片紅痕。
“看來,將軍不會憐香惜玉。”
“你懂什么?愛能止痛,他昨兒還遣散后院女子,獨寵我一人。”
哈,我的傻姐姐。
因為這樣謝崢才能為所欲為發(fā)泄那些變態(tài)的欲望,無人知曉啊。
“你是斗不過云貴妃的,最終只能在冷宮惶惶不可終日!啊,不對,你會死。”
她眸色一暗,瞬間變得面目猙獰。
“你如今的寵愛,也不過是靠我的簪子罷了。幼時在姜國,陛下潛入教坊司對我一見鐘情,他親昵喚我柳柳,非要帶我一起走。我不同意,才給我這支金簪作定情信物。”
“妹妹,你是個贗品,你的一切不過鏡花水月。哈哈,哈哈哈哈.....”
那又如何?
我與姐姐一模一樣的臉,取而代之,何樂不為呢?
她笑得天花亂墜,竟比拖著我赴死時候,更癲狂。
按著前世的時間線,兩年后,謝崢就會逼宮奪權(quán)。
其中,未嘗沒有我的手筆。
因為他不留沒用的花瓶,可我想活著。
而現(xiàn)在,只要提點皇帝早做準備,未必沒有一較之力。
殷儀景并非蠢笨之人。
我與他綁在一條船上,不要出差池才好。
曲徑通幽的小路上,我加快腳步,突然一雙粗糙的大手攬過我肩頭。
“夫人,讓本將軍好找啊。”
熟悉的感覺襲來,我忍不住顫抖,甚至被他觸碰過的肌膚都在發(fā)麻。
是謝崢!
他斜睨我一眼,冷冽的氣息撲在耳邊,像毒蛇在吐芯子。
不,不怕。
我現(xiàn)在是盛國皇帝的柳妃,早就不是任他褻玩的女人了。
“放肆!謝將軍,你認錯人了。”
我攥緊絹帕,強迫自己鎮(zhèn)定。
“哦?臣覺得,柳妃娘娘熟悉得很啊。”
暑氣正盛,可我如處冰窖,只覺得遍體生寒,搖搖欲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