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虎杖是來探病的,聽說雪枝還沒起床就將禮物放下,隨后略微有點憂愁的嘆了口氣:“她是不是和簽售會犯沖啊,之前也是,現在又摔斷腿了,要不干脆推了這次的吧。”
“之前?”伏黑甚爾問道。
虎杖頓了一下,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嘴了?
但是之前的事情都上過一段時間社會新聞的頭條,根本稱不上秘密,于是便解釋道:
“上次,津美紀出生的時候,雪枝參與了一次簽售會,結果慘遭前夫受理案件中的一位原告報復,導致早產。”
這件事情說起來就透露著一股怨氣滿滿的味道,絕對值得伏黑雪枝和日車寬見大吵三百回合,并成為離婚的決定性原因。
但實際上二人并沒有為此吵過,伏黑雪枝也從沒有覺得這件事是日車寬見做錯了什么。
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點戀愛腦的味道,但伏黑雪枝本人自有自己的人生邏輯。
她當初會被日車寬見對公理正義的追求而吸引,事后自然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延伸出來的壞處而抱怨。
她就是單純的覺得日車寬見不太喜歡自己了,強扭的瓜雖然解渴但她喜歡甜的而已。
最后簡單寒暄了兩句,虎杖就離開了。
伏黑甚爾則看著虎杖仁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。
下午三點伏黑雪枝終于睡醒。
坐起來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,打了個哈欠下床單腿蹦到輪椅上,雙手無力的推著輪椅,晃晃悠悠的去房間里的洗手間洗把臉。
聽到樓上的動靜,伏黑甚爾走上去看到半睜眼靠在輪椅上,隨時還能再來一覺的伏黑雪枝問:“要下去嗎?”
沒太聽清,但還是下意識點點頭。
隨后伏黑雪枝便感覺自己突然騰空,她眨眨眼發現自己被伏黑甚爾用一種抱小孩的姿勢,手臂環上她的大腿,讓自己坐在了對方的胳膊上。
另一只空著的手拎著輪椅。
……
這力氣,每天要去健身房擼多少斤的鐵?
伏黑雪枝下意識的想到。
“你能別用這種抱小孩的姿勢抱我嗎……”她作為一個成年人,也是有成年人的尊嚴的。
伏黑甚爾抬頭,看向此時比他海拔高了不少的伏黑雪枝:“我背你就沒手拿輪椅了。”
能來一趟就絕不多跑兩趟的伏黑甚爾如此說道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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羞恥的伏黑雪枝再次被安置到輪椅上,推著來到客廳,在單腿蹦到沙發上。
拿起遙控器換了個臺,最終停到了一個專門播放其他國家電視劇的頻道。
此刻頻道里穿著宮裝的女人跪坐在地上,說出了那句經典詠流傳的臺詞[這些年的情愛與時光,究竟是錯付了!]
滿足的伏黑雪枝抱著茶幾上的果盤,啃了一個蘋果,吃了兩個橙子,再加三袋小餅干。
順便嚼了兩顆奶糖,最后拿著一條巧克力,并注意到茶幾上的兩盒點心,精致的樣子絕對不是伏黑甚爾會買的。
“誰來了?”
伏黑甚爾:“你那個編輯。”
想了想,伏黑甚爾還是問道:“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對勁?”
動作迅速的拆開點心,伏黑雪枝聞言說道:“很明顯吧,他老婆不是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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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?”
伏黑甚爾緩緩打出一個問號。
吃著限量版點心,伴隨著進入甘露寺的嬛嬛,伏黑雪枝解釋道:“他老婆之前出過一次車禍,然后……可能是被咒靈上身了吧。”
之前虎杖悠仁剛出生的時候,伏黑雪枝還特意去看了看呢。
結果就見到了對方那腦袋上有縫合線的老婆。
看了這么多年咒靈,伏黑雪枝可以用日車寬見的律師證,伏黑甚爾八十米的大刀發誓,那個女人絕對和咒靈、詛咒這類東西脫不了干系。
對方見到她還露出了詭異的笑容,搞得伏黑雪枝做了好幾天噩夢。
之后伏黑雪枝就開始旁敲側擊詢問虎杖仁。
雖然這么搞讓自己有種拆散人家小兩口惡人的負罪感,但她真心覺得虎杖仁應該趕緊離婚,快點跑。
結果自己都離婚了,虎杖仁還是吊死在那棵樹上。
最重要的是,后來虎杖仁跟她說過,他對此并不是一無所知,是在清醒的情況下自愿和對方生孩子的。
這就有點離譜了。
但好在對方在虎杖悠仁出生不久后就消失了。
想到這,伏黑雪枝咬了一口點心感嘆:“男人的戀愛腦也很可怕的。”
伏黑甚爾:……
總之事情已經結束,那個不是人的虎杖夫人早已失蹤。
況且這件事本來就和自己沒什么關系,就是順嘴一問的伏黑甚爾點點頭,不在發表見。
伏黑雪枝在短暫的吃飽喝足后,拿起手機問伏黑甚爾:“點外賣吧,晚上吃什么?”
其實伏黑甚爾做點簡單的飯菜還是可以的,但男人手起刀落消滅咒靈的樣子至今歷歷在目,伏黑雪枝看他切菜就想到切咒靈,對他的手藝報以無限的懷疑。
而不需要自己動手,伏黑甚爾也落的輕松,于是說道:“隨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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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別人跟自己說隨便,伏黑雪枝就默認可以隨便吃自己喜歡的東西。
于是滿意的在手機上挑挑揀揀,最后選擇了一家能配送的壽司店,并提前約定好了時間。
搞定晚飯后,伏黑雪枝再次將注意力放到電視上,
伏黑甚爾撐著下巴想了想問道:“所以之后那個簽售會你還去嗎?”
伏黑雪枝驚訝,隨后恍然:“虎杖和你說了啊?去吧,我算了一下到時候腿應該也恢復的差不多了。”
就她這架勢,誰看了不贊嘆一句敬業?
隨后想到了什么,伏黑雪枝半開玩笑的問道:“你不會也有什么仇家,正準備讓你感受一下一夜滅門的痛苦吧?”
伏黑甚爾挑眉,隨后笑道:“那可真不一定。”
伏黑雪枝:……
想想對方的身份,總感覺對方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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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嬛嬛開始自己在甘露寺不大受歡迎的日常,屋外逐漸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,雨勢越來越大,最終轉變為了暴雨。
伏黑甚爾走過去將落地窗關好,蓋了個毯子的伏黑雪枝猛然反應過來:“書房!書房!!!”
聞言伏黑甚爾兩三步跨上二樓,結果因為剛反應過來,書房已經被透過窗戶砸下來的雨點淋了個透。
書桌上的兩三張稿紙濕的不成樣子。
好消息是稿紙上沒字,壞消息是桌子上還有兩三本伏黑雪枝花了不少錢淘回來的舊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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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放心的伏黑雪枝單腿蹦上樓,看到伏黑甚爾手里濕噠噠,還在滴水的書,內心開始滴血,心疼的接過來,痛苦的想如果自己擁有時間回溯的超能力就好了。
“你之前跟我說的咒術師各種神奇能力那么多,你說有沒有一種能將物品復原的咒術?”
坐在沙發上,用紙巾一點點擦干在吹干的伏黑雪枝問道。
伏黑甚爾:……
這讓她抑制不住的想象,禪院家那群眼高于頂的咒術師,用咒力烘干書籍的樣子。
最后那兩本書本被伏黑雪枝擦干又吹干,隨后用伏黑甚爾出去友情搬回來的大石頭壓實,避免紙張褶皺。
總之最后還是恢復成能看的樣子了。
不過從那以后伏黑雪枝徹底長記性,只要離開書房,必定關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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津美紀和惠回來的時候雨勢沒有絲毫減小。
跳下校車,兩個孩子頭頂書包,從門口跑到玄關,結果津美紀因為雨勢太大腳底一滑,在院子里摔了一跤。
幸運的是沒有如同她的倒霉母親一樣受傷,但渾身上下臟兮兮濕漉漉的,本來干凈整齊的小姑娘簡直就是一個小泥人。
雖然摔了一跤,但也沒哭,連滾帶爬站起來,和惠一起沖進屋子,嘿嘿傻笑的看著伏黑雪枝。
此刻伏黑雪枝和伏黑甚爾的心情達到一種同步,二人窒息的看著泥人津美紀和雖然干凈但濕漉漉的惠。
伏黑雪枝略帶絕望的帶著女兒去浴室,想著這身衣服不能要了,將小姑娘投入熱水中,拿著花灑使勁兒沖。
津美紀抹了一把臉,雙手攀著浴缸邊緣,一邊享受洗澡服務,一邊說道:“老師說過幾天就是學校的參觀日,媽媽你來嗎?”
伏黑雪枝一邊給津美紀的頭發打泡沫,一邊說道:“去,只要你們老師別叫我表演節目我就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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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是為了增加親子時間,實現家、校的教育聯動,總而言之幼稚園這個階段真的很喜歡搞讓父母,或父母與孩子一起上臺表演。
津美紀進入幼稚園的第一年,伏黑雪枝就被迫上臺跟著女兒跳兔子舞。
那一年還有幾個孩子的家長播放著動感的音樂,五大三粗的幾個男士組成舞團來了一場異常性感的舞蹈。
伏黑雪枝不介意和女兒來點互動,但目前她的腿顯然支撐不了,總而言之某種意義算是逃過一劫。
同樣被伏黑甚爾拎到樓上,用主臥衛生間里的淋浴洗澡的惠,同樣在小聲說這個事情。
他詢問用毛巾搓自己腦袋的男人:“所以你去嗎?”
按理來說伏黑甚爾是不感興趣也不愿意去的。
但按理來說世界應當人人平等呢,不還是存在禪院家那種現代文明照不進去的地方。
因此伏黑甚爾猶豫了一會,在惠隱晦的期待中問道:“什么時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