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再度回到蘇府,已是五日后。
這幾日我在淮安侯府養病,蘇清婉斷言我是與野男人私奔了。
阿爹覺此事有辱門楣,我失蹤這些日子,他不報官也不尋人,似欲任我自生自滅。
我偏不如他們所愿。
我在房中收拾東西時,阿爹與繼母匆匆趕來。
阿爹滿臉怒容,一進房間怒喝道,“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!還敢回來!”
“聽劉嬤嬤說你不去莊子反而跟一個男人走了,可是真的!?”
我輕聲回答,“是。”
“好啊你蘇清書,你竟學會偷男人了!難怪太子不要你,蘇家怎出了你這水性楊花之人!”
阿爹猛地將桌上的茶盞扔向我,重重地砸在我的膝蓋上,我疼得蹙眉。
繼母一邊假惺惺地伸手安撫阿爹,一邊添油加醋道,“老爺莫氣壞身子,清書定是因嫉妒清婉,才一時鬼迷心竅的。”
“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嫉妒的,都是我平時太慣著她了,才讓她如此膽大包天!”
聽他這么說,我不由得笑出聲。
一家人。
你們三個人是一家人,卻從未將我視作家人。
當初太子求娶我,蘇清婉哭了三天三夜。
我滿心歡喜去找阿爹,他卻讓我拒了這門婚事。
“你看看你姐姐哭得如此傷心,你怎么好意思嫁給太子,我們蘇家沒有你這么狼心狗肺的女兒!”
如今太子失憶愛上了阿姐,他們卻將我的悲傷視作妒忌,將陰差陽錯看做皆大歡喜。
好一個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啊。
“我回來只是想告知你們,我要成婚了。”
“什么,你要成婚,和誰成婚?”
“淮安侯,顧濯。”
房中奴仆們聽見這個名字紛紛驚愕抬起頭。
阿爹與繼母更是怔愣片刻后,方才回過神來。
“蘇清書,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瘋了吧!你不會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你吧!”
繼母嘲諷笑了笑,“是啊清書,你被太子殿下拋棄傷心也就算了,可你不能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就說瞎話吧?”
“那淮安侯是何許人也?那可是一手遮天的權臣,亦是那戰場上殺人如麻的魔頭,他能看上你?怕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。”
其實,我也曾疑惑,顧濯為何會選中我。
那日我詢問他時亦不敢直視他的眼睛。
顧濯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緒,回答地輕易卻認真,
“我需要一個妻子,而你正好合適。”
我縮了縮手指,
“可我答應你,并不單純,亦是利用,我需要一個有力的幫手,而你正好合適。”
顧濯笑得極輕,像是早就知曉我的心緒,
“蘇小姐,我知道,我們各取所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