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此同時,主干道上,交警開道清路,護送阮酥去北京最好的私人醫(yī)院。
墨玉河的心突然一陣鈍痛,耳邊好似聽見一句:“所有相皆是虛妄,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……”
下一秒,醫(yī)生就擦著滿頭的汗告訴他。
“墨總……這孩子的胎心已經停了。”
“墨總……這孩子自懷上開始,就胎心微弱……我們已經盡力了。”
墨玉河難以置信,心口一疼后,他的腦子里閃過江舒沫說的那句:“這孩子注定生不下來。”
難道這不是江舒沫吃醋的氣話?難道她說的要離婚也是真的?
怎么會呢?
那明明就是江舒沫在說慌,想要他放棄孩子!
墨玉河內心天人交戰(zhàn)。
阮酥臉上血色盡失,滿頭冷汗,還不忘抓著墨玉河的衣袖,污蔑江舒沫。
“墨、墨總,是夫人推了我!”
墨玉河心里緊繃的鉉終于松開。
他把阮酥送到醫(yī)院,一直忙碌到清晨,才回家。
走進家門的時候,墨玉河還在想著,過一會兒到時候該怎么問江舒沫興師問罪。
先說:“現(xiàn)在好了,阮酥的孩子因為你的詛咒死了。”
再說:“阮酥這件事,我們都有錯,我們都后退一步,別再計較了。”
他以為,在自己這套天衣無縫的話術下,江舒沫一定會服軟原諒他,畢竟她在北京,也只剩下他一個依靠。
結果一進家門,就看見正廳的三清神像不見了!
墨玉河雙目一凝,表情將在臉上。
心口有恐慌不斷蔓延上來,好像有什么無法掌控的事情發(fā)生了。
墨玉河按了按心臟,又仔細看了看這個家,發(fā)現(xiàn)家里好像什么東西都沒少,只是換了東西。5
突然,屋里傳來一陣哄鬧聲。
他再往里走,才發(fā)現(xiàn)臥室傳來若有若無的梵音。
墨玉河心念微動,還以為是江舒沫在里面。
不料剛到門口,就看見殿內四處掛上了白燈籠和喪布。
是在給人辦喪事,可誰死了呢。
墨玉河腦子里付出一個答案,卻不深想。
畢竟江舒沫是那樣的健康,他阮酥出門的時候,她還好好的。
墨玉河上前,想要進門,卻被里面穿著長袍的人給攔住,只一眼,他就認出,這是是天清關的人。
屋內更是有幾個穿著長袍的人,在布置些什么。
他喉結滾了滾,焦躁的解釋:“你們在這里干什么?這是我和舒沫的臥室……”
話音未落,門內忽然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。
“住嘴!”
因為江舒沫已經歸觀守山,而她在俗世中的身份需要“死亡”,他們才會到墨家來走這一遭。
而這件事,他們不會告訴墨玉河一個字。
這樣做也是為了斷掉墨玉河的念想,反正他在外面也有別的女人不是嗎?
墨玉河頓了頓,才反應過來這是江舒沫師兄,張?zhí)鞄煹穆曇簟?p>
聽說他早就出門云游,一向不問俗世?
鬼使神差的,墨玉河煩躁起來。
他干脆在門口大聲質問:“張?zhí)鞄煟以浽谌迳裣袂鞍l(fā)過誓,只要孩子生下來,我就會和阮酥斷的干干凈凈。”
“請問舒沫在哪,麻煩讓她出來和我見面。”
臥室里無人回答。
墨玉河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:“你們是舒沫的師兄,我不愿意為難你們,但如果舒沫還在生氣……”
“我會證明我的誠心,跪到舒沫愿意見我!”
男兒膝下有黃金,他跪天跪地跪父母,從來沒跪過別人,舒沫一定會原諒他。
不想墨玉河跪了一夜,屋內的***聲也唱了一夜。
他聽著耳熟,緩了緩才想起江舒沫曾經也念過,說是對亡者超度時念得地藏經。
墨玉河被凍的手腳發(fā)僵,心里忽然有些不安。
這時江舒沫第一次這么久無視他,對他的道歉無動于衷。
但轉念,那抹不安又被按了下去。
他和阮酥之間沒有任何感情,照顧阮酥也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。
只是為了傳宗接代,讓母親安心而已。
等他和舒沫解釋清楚,她一定會明白他的苦衷,原諒他。
翌日,天剛泛白。
一道沉悶的撞鐘聲驟然響起,緊隨而來的,是紛踏的腳步聲。
墨玉河精神一震,抬眸望去。
一些俗門弟子已經從臥室里出來,只有一位師兄抱著牌位站在中間緩緩走出來。
墨玉河著急的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,卻根本找不到江舒沫的身影。
心里的不安惶恐驟然到達頂峰,他開始急切又慌亂。
等玄機走近,墨玉河看清牌位上的字時,頓時瞳孔緊縮。
那牌位上竟然寫著墨玉河亡妻——江舒沫。
亡于:2023年1月14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