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南初愣在原地,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去聽隔壁的動靜。
下一秒,“啪嗒”一聲輕響。
蘇言光開門了。
黎南初心口驟然蜷成一團,痛的厲害。
她麻木邁動步伐到床上躺下,用被子蓋住臉,想屏蔽外面的聲音。
可蘇言光和楚姝蘭的聲音,卻直往她耳朵里鉆。
她清楚聽見,楚姝蘭驚呼一聲,然后說:“……不知道怎么,好疼,好漲……”
蘇言光的聲音也又低又啞:“我?guī)湍闳嗳唷÷朁c,別吵醒南初。”
或許他們沒做什么,可這樣的接觸真的在正常范圍內(nèi)嗎?
黎南初又想起上輩子。
表面上,蘇言光把所有的津貼都給了她。
實際上,軍區(qū)年節(jié)發(fā)的禮品,糧票布票、還有年終補貼、水果都全部給了楚姝蘭。
他說:“姝蘭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,你也是孩子媽,怎么這么不懂事。”
他的天平永遠傾向楚姝蘭。
完全忘了,他外出的時候,黎南初也是一個人照顧孩子。
最最可笑的是。
就連黎南初精心養(yǎng)大的兒子,后來愛上了楚姝蘭的女兒,還反過來勸她。
“媽,你就和爸離婚吧,反正這些年,你和爸也沒過過什么夫妻生活。”
現(xiàn)在想這些事,黎南初都忍不住心臟抽痛,不斷后悔為什么當初連大學都不上,就要嫁給蘇言光。
她難過了一晚上沒睡著,等天快亮了才瞇了會。
隔壁院子的公雞一打鳴,她又起來做早飯了。
因為一會,黎南初要去趕9點回鄉(xiāng)下的班車。
早上8點,粥和饅頭才剛做好,蘇言光就下了早訓回來了,身后還帶著楚姝蘭母女。
她扯了扯身上的墨綠色旗袍,滿臉風情:“嫂子對不起,我可能還要再打擾你和言光幾天。”
黎南初抿著唇還沒說話。
楚姝蘭的女兒嬌嬌聞到粥香,開心的笑了起來,直接跑到廚房去端饅頭盛粥。
粥盛出來正好三婉,嬌嬌自己一碗,楚姝蘭一碗,蘇言光一碗。
唯獨沒有黎南初的份。
黎南初也沒惱,靜靜看著他們?nèi)撕攘艘豢谥啵秩繃娏顺鰜怼?/p>
嬌嬌眼淚汪汪窩在楚姝蘭的哭:“媽媽,這個粥好辣!”
蘇言光連忙起來,拿起暖水瓶給嬌嬌倒水,結(jié)果暖水瓶里面根本沒有水。
“嫂子一定是看不慣我來,所以才會往粥里放辣椒吧,我走就是了!”楚姝蘭哭哭啼啼的,帶著女兒一步三回頭的走了。
蘇言光送了一段路,折回來時,凌厲的眉頭緊皺著:“你為什么非要故意往粥里放辣椒,你明明知道,小孩子吃不了辣。”
黎南初確實知道。
只是,她上輩子同情楚姝蘭一個人帶孩子不方便,任勞任怨給她做飯,最后又得到了什么?
與其以后要委屈自己,不如現(xiàn)在就委屈一下楚姝蘭吧。
“可能放錯配料了吧,昨天晚上你的房間好像有貓叫,吵得我沒睡好,我才會放錯。”
“什么貓叫……”
蘇言光一瞬想到什么,白著臉沒再問下去。
喉結(jié)滾了滾,只干干巴巴解釋一句:“你做飯辛苦了,我剛剛不該那么說。”
“你不喜歡她們在家里吃飯的話,我以后就不帶她們來了。”
他的承諾沒有任何效力。
他的反應(yīng),卻往黎南初心口上狠狠刺了一針。
黎南初臉色發(fā)白,不想再多說,在日歷上又畫了一橫后,丟下蘇言光回了老家。
班車搖搖晃晃一整天,黎南初屁股都晃碎了,才在太陽下山前到了家。
一埋進家門檻,她就對著正在收谷子的爸媽,說出了自己的決定。
“爸,媽,我想和蘇家把婚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