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底壓強太大,再加上受寒嚴重,醫生說孩子保不住了。
醫院病房不夠,我只能蜷在走廊的床上給程晏序打電話。
電話不斷被掛斷,是他對我一如既往的不耐煩。
【棠棠剛睡下,你別再給我打電話了!】
【我還是那句話,不刪評論,你就是死外面,我也不會改主意。】
發完這段話,他就毫不猶豫地把我拉黑了。
若是以為,我一定會立馬言聽計從。
甚至還主動要求去照顧葉棠芝。
可這次我沒有。
眼淚滴在檢查單“先兆流產”的四個大字上。
我忍著腹部的絞痛,毅然決然地走進了手術室。
我不記得這是第幾次,因為葉棠芝被程晏序拋棄了。
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有離開程晏序。
明明他和我的少年區別那么大,而且我的少年至死都將我奉為首選。
可這都不重要了。
因為宮壁太薄,我又在醫院住了三天才離開。
而這期間,程晏序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。
下午,我回到家里。
卻發現餐桌上的水仙花凋零殆盡,前幾天婚慶公司送上門的婚服上也落了一層薄灰。
我自嘲一笑。
連家都不回,難怪沒時間給我打電話。
我將這個人埋在被子里,一覺睡到了半夜。
迷糊間,我好像看到了程晏序寬碩的身影站在房門前。
我以為是夢,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,卻好像聽到了他的嘟喃聲。
“怎么睡得像豬一樣,我回來了也不知道......”
第二天我是被熱醒的。
看著身旁緊摟著我的“火爐”,我才知道昨晚不是夢。
但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將房間調至宜適的溫度,只是自顧自地起床洗漱。
程晏序起床,我依舊自顧自地吃著屬于自己的一人份早餐。
見我一直沒動靜,他有些無奈,又似是有些愧疚。
“好了,你不想刪就不刪了,別丑著副臉跟死了孩子一樣。”
細針順著血液在心臟流動。
想到那個不足三月的孩子,我還是沒忍住摔了筷子。
程晏序擰眉就要發火。
但不知想到什么,又心虛開口:“別生氣了,棠棠身體一向不好,她剛受驚,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待著,但這不她一好,我就馬上回來了嗎?”
“嗯。”
我的語氣已經恢復了平淡。
“我相信你,畢竟你們要是真有什么,早在一起了,還有我什么事。”
我如程晏序所愿沒有大吵大鬧。
可他卻在我話落的瞬間黑透了臉。
“你又在陰陽怪氣什么?還說你沒有生氣!”
我無奈地嘆了口氣:“我真的沒有生氣。”
見我要走,他三兩步上來拉住我:“你就是在生氣!我都說了棠棠她家人都在國外,所以我才多關照她點,你不要再小題大做了好不好?”
我盯著被他緊抓著的手腕:“你抓疼我了。”
他低頭一看,才發現被他緊攥的地方居然已經泛起一圈青紫。
他觸電般快速松開一點,但依舊不肯放手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是因為......”
我堅持抽回自己的手:“我知道,我沒有怪你。”
說完,我自顧自地去到了陽光房澆花,沒有再看程晏序一眼。
可即使這樣,我還是能感覺到程晏序一直落在我背上的目光。
直到他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