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像條窒息的魚,倒在沙灘上痛苦地喘著氣。
我幾乎能想象到葉棠芝想尖叫求助,卻不敢張口的表情。
但沒辦法,這是她竹馬慎重為她挑選的。
在一陣歡呼聲中,程晏序怒氣騰騰地沖我走來。
“蘇溪!你故意的是不是?”
氧氣歸零的時候,葉棠芝大概已經潛到底了。
而肺里的氧氣,已經無法支撐她浮上來了。
我自嘲般笑出了聲:“故意?這不是你做的選擇嗎?”
程晏序臉色微變,眼里幾乎要迸出火花。
葉棠芝被救了上來。
他再顧不得跟我計較,抬手將我推進水里后,便忙不迭朝著葉棠芝跑去。
程晏序的兄弟無措地將毛毯遞給我:“那什么,嫂子你別在意,棠棠差點出事,序哥也是......”
明明終于如愿以償聽到這聲“嫂子”了,可我卻沒有收獲想象中的喜悅。
我側身避開他:“不用勉強,我和程晏序很快就要分手了。”
在他驚異的眼光中。
我利落編輯短信:【婚禮取消,我們分手吧。】
隨后,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里。
走在路上,我看到了葉棠芝新發的朋友圈:
【真情,是比朋友還重要的存在。】
配圖是程晏序幫她捂熱輸液管的手。
我一反常態地沒有大吵大鬧,只是平靜地在下面回復:
【真好,祝你們百年好合。】
一回到市區,我立刻聯系了相好的珠寶商出手那條項鏈。
錢一到賬,我立馬在佛羅倫薩買了一座花繁錦茂的莊園。
我終于明白,長相再怎么相似,程晏序也不可能成為那個少年。
所以,我不要他了。
在去醫院的路上,瘋狂震動的手機屏幕拉回我的思緒。
抬手才發覺淚滑滿面。
是程晏序。
照例他現在不該是,圍著葉棠芝不斷許諾,安撫她嗎?
怎么會有空,給我這個無所謂的人打電話。
我疑惑接起。
那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:“你又作什么?不結婚孩子怎么辦?”
“無理取鬧也要有個度,結婚這么重要的事,你怎么能拿來爭風吃醋?!”
原來他還知道我懷孕了啊。
許是我太久沒回,電話那頭又傳來程晏序的聲音。
“我可以不跟你計較氧氣罐的事,但朋友圈的評論必須給我刪了,然后跟棠棠道歉。”
“你不知道棠棠有抑郁癥嗎?她剛剛愧疚得差點就要***了。”
我死死咬住下唇,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壓住喉間翻涌的酸澀。
“不可能,我不會道歉的。”
那話那頭傳來葉棠芝哽咽的聲音。
“沒關系的晏序,能活著見到你我已經很開心了,蘇溪那么驕傲的人,你就不要再強迫她和我道歉了。”
果不其然,葉棠芝話音剛落。
程晏序態度更加惡劣,聲音甚至有些憤怒:“刪了!別讓我再說第三遍。”
“否則,這個婚你就真的別結了!”
說完,便掛斷了電話。
小腹的墜痛感愈發明顯,我還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