請了三五鄰居吃頓飯,我和陳大郎就算成了婚。
洞房花燭夜,陳大郎用他粗糙的大手輕撫我的臉頰,溫柔極了。
「娘子,勞煩你今后替我守孝?!?/p>
說完,他動作粗魯,我痛得差點暈厥。
他嘴里說著把我當妹妹,但沒因我是他妹妹放過我。
陳大郎耕耘到半夜才消停。
我累極了,雞鳴時都沒清醒。
醒來時,天已大亮,陳大郎不知所終。
待我梳洗好打開屋門才聽陳三郎說,陳大郎今日一早就收拾行李整裝出發了。
一個月后,我嘔吐不止。
陳嬸子又嘆口氣,帶著我去尋大夫把脈。
我有喜了。
一晃一個春秋過去,森兒出生兩月。
陳二郎考中了秀才,縣里給了些賞銀。
陳嬸子計劃用賞銀和積蓄在縣里買套帶鋪面的小院。
還沒去找房牙呢,陳二郎就跑回了村。
他頭冠都跑歪了,到家后,他喘著粗氣道:
「娘,南邊亂了,流民四起,先生讓我們往北邊跑。」
此話一說,陳三郎忽地叫出聲:
「我的豆腐攤子咋辦?剛起步呢?!?/p>
婆母和陳二郎瞪他一眼。
我懷里抱著森兒,手抖個不停。
若我們往北跑,陳大郎回家找不到人咋辦?
陳二郎見我太過緊張,忙從我手中接過森兒,哄著他。
一刻鐘后,婆母拍板決定,收拾必要行李,往北走。
陳二郎一共游說了八戶人家同我們一起走,當然,還有陳二郎的先生一家。
先生替我們辦好路引,路引到手的當天,我們出城往北逃去。
南邊亂得比想象中的快。
宣城守城門的官差看過我們的路引,對陳二郎說:
「你們倒聰明?!?/p>
陳二郎偷偷遞給官差一塊碎銀。
官差湊近他耳旁說:
「南邊亂得徹底,南陵王反了,所到之處皆屠城!
「縣太爺說了,再過三日,凡南邊來的人,一個不放進城,就怕他們是反賊。
「你們若想更安生,最好再往北走兩個城,去京郊的石頭鎮,那兒地廣人稀,正缺人住?!?/p>
陳二郎謝過官差提醒,指揮著一行人繼續往前走。
我們又行了十日,到了宣城官差所說的石頭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