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顧總,不是馬上要訂婚了?怎么還有時間來騷擾前未婚妻?”
蘇景川在前未婚妻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。
“蘇總是以什么立場說這話?阿鳶的好朋友?”顧司裴穩住身形,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景川。
絲毫不掩話語中的嘲弄。
蘇景川喜歡江知鳶,這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事實。即便他不喜歡江知鳶,但她從小就是他的未婚妻。
沒有哪個男人喜歡旁人來惦記自己的東西。
蘇家跟江家早年是鄰居,兩人從小便在一塊兒玩,蘇景川從小就是個混不吝,唯有在江知鳶面前乖順得很。
江家破產,蘇景川沒有伸出援手倒也讓他有些意外。
不過,他們都是商人,趨利避害是本能。
“無論我是以什么立場,總比你這個劈腿阿鳶閨蜜的渣男有資格管阿鳶的事。”
蘇景川抬手拉住江知鳶的手便要走,只是受到了阻力。
因為江知鳶另一只手被顧司裴拉住了。
“蘇總不打招呼就想把我的人帶走?”顧司裴依舊面帶笑容,只是眼底沒有半分笑意,溫潤的聲音也帶上了些冷色。
“你們早就解除婚約了。”蘇景川眉心蹙起,桀驁的眉眼染著戾氣。
顧司裴反問:“跟你有關系?”
“阿鳶她是我女朋友。”蘇景川咬牙切齒道。
三個月前,江知鳶沒有留下任何音信便離開,他找了她很久。
顧司裴低頭看著江知鳶,似是在等她的答案。江知鳶搖了搖頭,囁嚅道:“我們只是朋友。”
她用力將手從蘇景川手里抽出。
她倒是要感謝蘇景川當初只想把她當金絲雀養著,除了蘇景川那一圈朋友,沒人知道她跟顧司裴退婚后跟蘇景川交往了三個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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勞斯萊斯幻影車內,江知鳶穿著白色T恤,淺藍色牛仔褲,白色球鞋,正襟危坐。臉上那道探究的視線讓她有點頭疼。
剛剛蘇景川說她跟他交往的事讓顧司裴起疑心了。
她深知顧司裴的潔癖,自然不會承認她跟蘇景川交往過,男女朋友該做的事他們都做過。
“除了你,我沒有過別人,如果你不信......你不信......”
江知鳶攪著手指,眼淚吧嗒吧嗒往外掉。
“我不信,你準備怎么辦?”顧司裴靠在椅背上,淡淡睨著江知鳶楚楚可憐的側臉,語調隨意。
江知鳶低低啜泣:“你不信我也沒辦法。”
她用力掐了一下手心才忍住想笑出來的沖動。
下一瞬,下巴忽的地被擒起,她被迫抬頭與顧司裴對視。
“就是這么喜歡我的?”
“顧少,謠言很難自證,況且你馬上要跟林小姐訂婚了,即便我真有男朋友你也不會在意不是嗎?”江知鳶緊咬下唇,眼底閃動著幾分倔強。
“我走了,我還要工作。”
江知鳶掰開下巴上的手,用手背胡亂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便去推門。
她動作很慢,只默念到二,顧司裴便將她拽了過去。
“你放開我,爸爸還等著我交醫藥費。”
顧司裴將人側身壓在座椅上,從口袋抽出手帕將江知鳶唇上深紅色的口紅一點一點擦掉。
“下次別涂口紅,我不喜歡。”
“上班需要。”江知鳶弱弱道。
“給你換個工作。”
男人修長的手出現在江知鳶眼前,指尖捏著一張薄薄的卡片:“這里面有兩百萬,不要再出來找這些亂七八糟的工作。”
“我、我不要。”江知鳶低聲道。
她抬手把卡推了回去,無意間觸碰到顧司裴的手,她像是觸電般將手收了回去。
“我不是為了錢。”江知鳶喃喃自語。
整個人看上去失魂落魄,像是被狠狠傷害了一般,“林小姐還在里面等你,你快回去吧。”
“真要我回去?”顧司裴拖著腔調“嗯?”了一聲。
像是在哄生氣的女朋友。
“我......”
嫣紅的唇瓣被咬破,鮮紅的血珠沁出,染紅了潔白的貝齒。
為那張臉平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美。
顧司裴喉結上下滾動,身體的溫度陡然升高,江知鳶如今這副我見猶憐的樣子,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很難克制。
“別咬,我不走。”
江知鳶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,顧司裴看似溫潤如玉,斯文有禮,實際上是極具大男子主義的男人。
喜歡乖順溫柔,賢惠懂事的女人。
顧司裴并不見得多愛林池月,若是真愛,就不會跟她這個退了婚的未婚妻扯上關系。甚至想包養她。
溫柔中帶著野性的吻落在唇上,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開,江知鳶回抱住顧司裴,看著后視鏡中逐漸走近的林池月。
她的思緒回到半年前——她撞見林池月從顧司裴房間出來的那一晚。
“退......退婚?”
江知鳶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顧司裴,“阿裴,我們婚禮就定在年底。”
她跟顧司裴打從娘胎里便定了娃娃親,他們從小一起長大,順其自然戀愛,選定婚期。
如今只是因為他們家集團資金鏈斷裂,面臨破產的窘境,他卻毫不猶豫提出退婚。明明今天早上上班前,他還拉著她折騰了好久。
他一如既往地對她,沒有半分異常。
“阿鳶,我們這個圈子都講究門當戶對你知道的吧?”
顧司裴雙手環胸,倚在樓道口的扶手上。他語氣依舊溫柔,說出的話卻讓江知鳶冷得徹骨。
“因為我們家要破產了?”
顧司裴沒有說話,只是挑眉笑笑,那笑容包含了太多讓江知鳶難堪的東西。
她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,自小便心高氣傲,即便顧司裴是她喜歡了多年的人,可在這一刻。
難堪跟心痛,難堪占了上風。
“阿裴,我洗好了。”溫柔的嗓音從顧司裴臥室門口的方向傳來。
女人穿著黑色的上衣,很長,幾乎到膝蓋,她頭發微濕,白凈的臉龐掛著俏麗的笑容。
那張秀麗的臉直直撞進江知鳶眼中。
她如遭雷劈。
她的未婚夫跟她的閨蜜雙雙劈腿背叛了她。屋外“轟隆”一聲,漆黑的天幕像是破了一個大洞,大雨傾盆而下。
猶如被無數根針扎一般細密的疼痛緩緩升起,直至最終將她吞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