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完澡,江知鳶裹著浴巾站在鏡子前,仔細整理的剛剛吹干的頭發,柔順的黑長直,額前的劉海掩蓋了她那股張揚勁兒。
整個人看起來既柔軟又楚楚可憐。
江知鳶十分滿意這副樣子。像林池月,卻又比林池月更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。
江知鳶走出浴室,來到一樓,客廳處傳來顧司裴的聲音:“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家,別擔心。”
“早點休息。”
他的嗓音依舊溫柔,只是這份溫柔相比以前對待她時更多了幾分真實。
——喜歡啊,前提是你還是首富江家的大小姐。
記憶中男人的聲音溫柔又殘忍,輕飄飄的幾個字便將她刺得血肉模糊。
真了不起啊,顧司裴。這一切,她會讓他也切身體會一番。
顧司裴掐了電話,他轉頭,看著裹著浴巾赤著雙腳的江知鳶站在樓梯口。
以前那張明艷驕傲的臉此時柔婉似水,她眼睛睜得大大的,三分無辜三分無措三分誘人以及那微不可察的難過。
柔順的長發披在腦后,雙手攪在一起,再往下是那雙雪白筆直的長腿。
作為京城豪門里的第一美人,江知鳶的美無疑是公認的,只是太過張揚驕傲。
這樣的性格并不討男人喜歡。
他亦是如此。
眼前的江知鳶被扒了那一身驕傲的皮,看起來柔順又乖巧。
顧司裴眉眼舒展,對江知鳶勾了勾手指:“阿鴛,過來。”
這種像是逗寵物的語氣讓江知鳶心頭升起不適,她緊了緊身側的手,維持住臉上的笑,小步走到顧司裴面前。
手腕一緊,她落入顧司裴懷中。
他身上沾著煙酒混雜的氣味讓江知鳶很是討厭。
她討厭男人喝酒,更討厭男人抽煙。
顧司裴掐著江知鳶的腰,鏡片后淺色的瞳孔泛起點點火苗,火苗漸漸靠近,最終變成熊熊烈火。
林池月是傳統的賢妻良母,溫柔體貼,進退有度,十分適合娶進門做妻子。
同時,她性子很保守,不接受婚前。
算了算,他上次碰女人還是半年前——跟江知鳶。
江知鳶性格不討喜,卻實實在在生了一副好容貌跟一副誘人至極的身材。
“我們、我們不能這樣!”江知鳶緊張地用手擋在她跟顧司裴中間。
顧司裴的吻落在她手背上,溫濕的觸感讓江知鳶感到一陣惡寒。太臟了,只要想到這張嘴不知道吻過多少次林池月,她便感到一陣惡心,但想到她回國的目的。
她硬生生忍下了。
“為什么?理由。”顧司裴輕抬眼皮,唇部依舊輕貼著江知鳶的手背,嗓音溫柔,似又夾著淡淡無奈與寵溺。
以往江知鳶便是被顧司裴這副模樣騙了,以為他深愛她。
不過是因為他是個完美主義,力求事事都要做到完美。所以即便他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她,卻能因為他們訂婚,對她無微不至。
“我們這樣會對不起林小姐。”江知鳶垂下頭,長發隨之傾瀉而下,有部分從顧司裴手背滑過。
淡淡的梔子花香轉鉆入鼻尖,顧司裴喉頭一緊,抓住江知鳶的手,在她唇邊輕咬了一下:“她搶了你男朋友,還為她著想?”
江知鳶在心底翻了個白眼,臉上依舊楚楚可憐:“我......我是真心愛你的,不論陪在你身邊的女人是誰。”
“只要你開心,你幸福,我做什么都可以的。”
顧司裴指尖微頓。
片刻后,落在江知鳶的眉骨上。
江知鳶的話他并不信,以他對江知鳶的了解,她不是這樣大度之人。
但她看向他時滿含繾綣綿密的柔情,亦如以前她看向他時的眼神。
只是那時她明媚。
如今怯懦。
顧司裴抓著江知鳶的手往下移,眼底***裸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,“阿鳶,乖一點。”
這三個字一出,江知鳶立刻明白顧司裴在試探她。以前在床上她總是占上風,每次顧司裴須得千哄萬哄,她才愿意遷就他一些。
她以前很愛顧司裴,但這份愛不足以讓她丟掉江家大小姐的臉面。
她享受被伺候。
伺候人的事兒門都沒有。
只不過......
她能屈能伸。
“顧少,你、你難受的話我幫你。”江知鳶像是低垂著頭,像是豁出去一般,雪白的脖頸頓時一片通紅。
聞言,顧司裴饒有興致地盯著江知鳶。
淡然的視線隨意掃過她通紅的耳尖,他一個用力,將人拽到腿上。
“準備怎么幫我?”他的唇瓣貼在她的耳垂,說話時,呼吸猶如帶著電流。
磁啞好聽的聲音撩人至極。
江知鳶軟聲道:“你,先放開我。”
顧司裴收回手。
他很好奇,江知鳶能做到哪一步。
江知鳶緊張地拽著浴袍邊緣,順著沙發滑了下去,蹲坐在顧司裴身前。后者眼底的幽光瞬間濃烈,隨之升起幾分期待。
......
江知鳶靠在沙發上,垂眸看著隨意搭在沙發上的手。
指尖正在輕輕顫抖。
她又躺了一會兒,換上自己的衣服出了別墅。
洗完澡下來的顧司裴看著空空如也的客廳,挑了下眉,還以為她是來要錢的。
沒想到走了。
他跟江知鳶并沒有做到最后一步,甚至江知鳶身上的浴袍都完好無損。江知鳶說不想對不起林池月,但又不忍看他難受。
所以只是幫幫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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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安娜,七號包廂的菜你送一下,小凌臨時休假了。”
“好的,經理。”
不一會兒,江知鳶便端著一道酸菜魚推開了七號包廂的門。
頓時。
包廂里的交談聲都靜了下來,落針可聞。
江知鳶按照正常流程上了菜,“請慢用。”她直起身,將托盤收回。
“喲,這不是江大小姐嗎?昨天聽說你淪落到在花季做服務員我還沒信。沒想到今兒就碰到你了。”
說話的人是顧司裴的好友季向霖,跟她從小就不對付。
多虧了他,她才了解了顧司裴跟林池月那感天動地的愛情。
江知鳶客氣乖順地對傅霖笑笑,便要轉身離開。她這副樣子倒是讓季向霖一愣,江知鳶一向是得理也不饒人。
今天他挖苦她,她居然像沒事人一樣。
“阿鳶?”
溫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江知鳶轉身的動作僵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