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黑的房間里,季暖手里緊緊攥著那張紅色的邀請函。
臉上是火辣辣的疼。
或許很難讓人相信,親生母親會這么對自己的女兒。
小時候父母早早就離婚了,她跟著父親生活,直到他意外車禍身亡。
從此以后,她便只有奶奶了。
母親再婚后生下了一個女兒,小她三歲。
今天吳芳把她叫回來,只是為了告訴她沈聞川和程茗葉訂婚的消息。
她蜷縮在雜物間的角落,看著手中的邀請函眼尾發(fā)紅。
她十五歲第一次遇見沈聞川的時候,就喜歡上了他,到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七年了。
沈聞川對于季暖而言,是灰暗人生中突然照進的一束光。
而現(xiàn)在,這束光似乎就要消失了。
第一次見沈聞川時,他也才二十二歲,白襯衫很襯他。
那時候,吳芳一如既往地數(shù)落她,甚至上手推搡著。
當時他看著季暖被打,一個人在角落罰站,伸手給她擦著眼淚,還遞給了她一顆糖果。
然后說:“小丫頭,吃顆糖就不會痛了?!?/p>
這句話,季暖一直記在心底,口袋里總會揣著幾顆糖。
可現(xiàn)在不管她往嘴里喂多少顆糖,心底還是疼。
季暖的視線逐漸模糊起來,她伏在滿是淤青的雙臂間,眼淚忍不住滑落。
深夜。
她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,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棟冰冷的大房子,踉蹌著一步步走到沈聞川家門前。
敲門聲吵醒了睡夢中的沈聞川。
他不耐煩地開門,就見季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狼狽的站在門外,眉頭下意識皺起。
“你這是怎么了?跟人打架了?”他聲音冷沉,眼底的厭惡不言而喻。
季暖卻不在乎,朝他靠近幾分:“小叔,你要結(jié)婚了嗎?”
沈聞川聞言神情微變,不明白她為什么大半夜跑來問這種問題。
他的無言讓季暖的安全感開始消散,她啞聲又問:“那我以后還可以接你下班嗎?”
沈聞川被她問的心煩,就要關(guān)門:“出去?!眡x
季暖卻猛然撲進他懷中,死死地抱住他。
“小叔,我、我以后會努力的,也會好好聽話,你別跟程茗葉結(jié)婚,好不好?”
她說著話,近乎祈求。
沈聞川皺眉,一把將季暖扯開,丟了出去:“你胡說些什么?我這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?!?/p>
“嘭”的一聲,季暖被隔絕在外。
隨著那決絕關(guān)門聲,季暖緩緩蹲在地上,隱忍了許久。
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張著嘴大口呼吸著,眼前的暈眩感差點讓她栽倒在地。
她顫抖著摸出一塊糖來,想要通過它讓痛覺減輕。
可這時,一輛跑車飛馳而過,路上的積水飛濺了她一身。
跑車上住在附近的幾個紈绔子弟看見她,掉頭過來,哄笑著。
“喲這不是在夜總會領(lǐng)舞的季小姐嗎?不陪你的金主,又來給沈律當保姆嗎?”
“真以為人家沈大律師能看上你?算了吧!你就算把心掏出來給他,他都嫌臟!”
季暖眼眸一震,似是被人戳中了心中傷口,緊緊捏住那顆糖,撿起路旁的石頭朝著那輛跑車砸過去。
一時間,車喇叭震響連天。
房內(nèi)沈聞川聽到聲音,再次下樓。
將門打開,就看到季暖竟然與幾個紈绔子弟扭打在了一起!
“季暖!你在干什么!你到底還要鬧多久!?”他沉聲道。
季暖聽到沈聞川的聲音一下子止住了手。
而那幾個紈绔子弟看到沈聞川,火速跳上車馳騁而去,只留下一身泥水和傷痕的季暖。
季暖無措地看著沈聞川,壓制住胸口的疼痛,解釋:“他們說我配不上你,還說……”
話未說完,沈聞川冷言將她打斷:“他們說的也沒什么錯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