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夜,你還沒死呢?”
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
江夜抬頭順著聲音望去。
天色昏暗,定睛細(xì)看,只見一個極為富態(tài)的公子哥跨過院門走了進來,身后尾隨著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廝。
公子哥身軀肥碩無比,每走一步都能看見衣衫下的肥肉波浪在涌動,步履維艱。
江夜真怕他走路都能累死。
這樣的身材,也只有生在富貴的大家族才能喂出來。
一般的清貧家庭可吃不出來。
“江夜,大少爺親自來看望你,還不出來迎接!”黃衣小廝不僅人長得賊眉鼠眼的,說話也尖銳的像是老鼠叫。
兩人止步在院心,神情桀驁。
雨已經(jīng)停了,天色漸漸暗了下來。
江夜自然沒言聽計從的出去迎接,而是倚在門框上,語氣浮夸的道:“喲,這不是我可愛的大哥嗎,今天怎么有空出來溜達了,是不是馬上過年了啊。”
印象里,眼前這個肥胖的大房少爺可不是什么好貨。
仗勢欺人之事沒少干,還經(jīng)常來欺辱原主尋求快感,簡直是心理扭曲之輩。
想必今晚突然上門也是想來找樂子。
“大哥也是你個小小贅婿能叫的?”顧興像是被什么東西侮辱了聽覺,掏了掏耳朵,冷哼道,“你只能稱呼我大少爺,沒資格跟我論兄弟,懂嗎?”
大少爺顧興也暗自納悶,平時這贅婿江夜見自己像老鼠見了狗,唯唯諾諾的。怎么他去外地游玩,一個月不見,江夜像變了個性子。
莫非落水后被水鬼上了身?
水鬼分公母嗎?
“小爺我今晚就要走了,趁我心情好,別擋道。”江夜淡淡說道,自顧自朝著院外走去。他也沒啥行李要帶,孑然一身。
他想走,顧興可不會讓他走。
“走?你要走去哪?今天可還輪不到你出門的時間!”顧興示意,黃衣小廝立馬沖上前攔住江夜的步伐。
“怎么,出門都不讓?”江夜冷笑道。
原身連出入都被禁止,每兩個月只準(zhǔn)出門一次,還有人在旁監(jiān)管,生怕他跑了。整個人就像被豢養(yǎng)在府里的畜生,毫無自由可言。
贅婿真就卑賤到塵埃里?
“少爺,我剛剛進來時聽見東西碎了的聲音,保不準(zhǔn)這小子砸壞了東西想跑!”黃衣小廝大聲道。
“江夜,顧府的東西都很金貴,砸壞了你賠得起嗎?”黃衣小廝扭過頭,兩眼直盯著江夜兇狠的叫道。
屋子里的陳設(shè)簡陋不堪,就算是江夜剛才砸碎的那只碗,也只是普通的瓷碗,根本值不了幾個錢。
況且在堆金積玉的顧家,即便是金銀制成的碗也算不了什么。
黃衣小廝也知道這些,他只是想要為大少爺找到一個借口而已。
一個動手的借口。
不得不說,江夜有點佩服黃衣小廝了,是條主人家的好狗。
對于主人而言,會叫的才是好狗。
“好啊,江夜,你竟敢損壞我顧家的財物!”顧興厲喝道,“小方,給我扇他幾個巴掌,好好教他一下顧府的規(guī)矩。”
顧興雖然經(jīng)常來欺辱江夜,但也被他父親立下規(guī)矩。
要有分寸,不能打死。
雖說贅婿身份低賤,但傳出去惡意打死贅婿的消息,對于顧家名聲不利。
豪門大家族最在意的就是名聲這種東西。
“好的,少爺。就讓我勉為其難的來教導(dǎo)他一下顧府的規(guī)矩!”黃衣小廝獰笑一聲,摩拳擦掌走上前。
對于自家少爺?shù)钠⑿裕S衣小廝極為了解。
因為武道無望,大少爺備受家族里那些修武的子弟嘲笑,沒法,就只能將心中的憤怒發(fā)泄到下人身上。
不過自從有了江夜,大少爺就很少毆打下人。身為下人,自己還得多謝江夜。
黃衣小廝的笑容更加猙獰了。
江寧也不跑,站在原地,反而是饒有趣味的笑道:“我的臉皮比城墻還厚,我怕你打我不成反而折斷了自己的手。”
夸張用詞,言出法隨。
江夜赫然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,加持在了自己的臉皮上,江夜頓時感覺自己的臉皮變得更硬更厚了。
......
此時。
萬里之遙的中原。
一座通天徹地的高山之巔,一道偉岸的身影睜開了眼。
他感應(yīng)著天地大道的波動,眉頭緊皺,“又出現(xiàn)了,圣人的力量......而且,這力量所用有些奇怪......”
一個月前,這道修為通天的身影,就感受到了一道恐怖的圣人力量波動,直沖云霄,仿佛是要把這片天地捅破。
要知道滄瀾大陸已經(jīng)千年沒有圣人出現(xiàn)了。
驚駭不已的他正要有所行動,這股力量又戛然而止了。
消失的無影無蹤,耗費修為也無法推演來源,仿佛從未出現(xiàn)過一般。
“唉,此次波動,微乎其微,更是無法探尋......”
說完,他又閉眼歸于沉寂。
......
院中。
見江夜也不跑,顧興和黃衣小廝都以為江夜怕了。
以前的江夜也是這般,受了屈辱根本不敢反抗。
顧興越感興奮,臉色都潮紅不少。
對,就是這樣!
他就喜歡看別人受了屈辱卻不敢抵抗的樣子,那種扭曲的快感特別讓他陶醉。
另一邊,黃衣小廝走到江夜面前,不以為然的笑道:“笑死,什么時候了,還在這吹牛。”
江夜微笑道:“我已經(jīng)提醒你了,既然你還要執(zhí)迷不悟,那就來試試,扇吧。”
身形甚至微微前屈,把臉?biāo)蜕蟻怼?/p>
十分的賤。
黃衣小廝氣壞了,這小子簡直太膨脹了,什么臉皮比墻厚,他又不是沒打過。
不再猶豫,甩了甩手,鼓足了力朝著江夜臉扇去。
江夜因為傷勢初痊,也沒吃過啥好東西補過身體,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的像是一根稻草。
站在不遠(yuǎn)處看戲的顧興突然內(nèi)心有點后怕,小方還是太年輕了,不該受江夜挑釁,血氣沖動了。這一巴掌太用力了,要是把江夜打死了可不好。
父親知道后定會怪罪自己,雖說罪不至死,但一定會罰閉門思過。
江夜這小子心機可真深,從一開始就在挑釁。目中無人的樣子,說不定就是想讓自己打死他好解脫呢。
但掌已經(jīng)打出去了,已收不住了。
“啊!”
傳來一聲痛呼,打斷了顧興的內(nèi)心戲。
他抬起頭,驚愕的發(fā)現(xiàn)慘叫的并不是江夜。江夜在原地站的好好的,一動沒動,那向上歪起的嘴角甚至連一絲血跡也沒有。
反而是手下的小廝捂著手跪在地上慘叫。
那只右手從手腕處折成了一個恐怖的角度,看著都通體發(fā)寒。
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自殘呢。
“少爺......”黃衣小廝痛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太痛了,真的是太痛了!
明明是瞄準(zhǔn)了打在江夜臉上,怎么像是打在堅硬的墻壁上。
感覺右手掌的骨頭都碎了。
江夜皮笑肉不笑的蹲下,道:“我都說了我的臉皮比城墻還厚,你還要打。你看看,這不就受傷了嗎。”
“嘖嘖嘖,居然能折成這樣,你這手看來是廢了,讓我無證小神醫(yī)來給你治一治。”
江夜迅雷不及掩耳的伸出手,捏住黃衣小廝骨折的右手,瘋狂擠壓。
“啊!”黃衣小廝慘叫連連。
院外有幾個丫鬟路過,聽見院內(nèi)的慘叫聲,不禁搖頭。
“大少爺又來找樂趣了。”
“聽叫聲好慘啊。”
“哎呀,快走快走,別打擾了大少爺。”
幾個丫鬟連忙小碎步跑開。
......
小院里。
趁他病要他命。
江夜一腳踢在黃衣小廝的下巴,瞬間將其下巴踢脫臼,斷裂的牙齒帶著血飛出。黃衣小廝倒在地上,直接昏死過去。
然后江夜緩緩抬起頭,眼神玩味的看向已經(jīng)看呆了的顧興。
“現(xiàn)在到你了,大少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