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興有點懵。
場面瞬息萬變。
從黃衣小廝手腕骨折,再到被江夜踢翻在地,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的太快,讓顧興有些沒反應過來。
怎么江夜突然就強硬起來了,他不怕自己的嗎。
自己一方不是強勢的施暴一方嗎,怎么狗腿子反而倒在地上生死不知。
誰能告訴我,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
“剛才我要走,你們非要我留下來,真是盛情難卻啊。”江夜直起身,語氣惆悵的說道。
顧興臉色有些難看,把人打翻在地就是盛情難卻?
他完全忽略了,如果江夜不反擊,那么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江夜。
“江夜,你這是要造反嗎?”顧興沉聲喝道。
雖說他并非武者,但對上瘦弱的江夜,他自覺問題不大,畢竟噸位就放在這。
他還能把自己打飛不成,自己壓都能把他壓死。
至于江夜所說的臉皮比墻厚,他是一點不信的。
血肉之臉怎會比得上堅硬的城墻,黃衣小廝這不成器的家伙,定是深夜頻繁用手,使手勞累不堪,才會輕易造成骨折。
“嘖嘖,看起來你并不害怕啊。”江夜倒是有些意外了。
他是知道顧興不是武者,才敢如此張揚。
畢竟江夜也不是武者,而且現在身體初愈,承受不住太強的加持。
“我可是顧家的大少爺,你敢向我動手就是在挑釁顧家。”顧興有恃無恐的道。
他篤定江夜不敢向自己動手,“跪下來向我磕幾個頭認錯,或許我能大發慈悲的從輕發落你。”
“顧家大少爺,哈哈哈,笑死我了,你爹是顧家的家主嗎?據我所知,外府可不止你們一系,叫你大少爺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顧家的大少爺了。
你還說我要造反,我看你才是要造反吧。
你這話敢對著內府的那些嫡系說?”
江夜嘲笑道。
顧家家世龐大,族系眾多。
一個連內府都進不去的子弟,不用太高估他的地位有多高,也只敢欺負欺負江夜這般的人。別看顧興現在在這里耀武揚威的,見了那些內府子弟,他一樣要點頭哈腰卑躬屈膝。
地位擺在這。
顧家最應該忌憚的是內府的那些嫡系子弟,武力不可小覷。
被江夜一言道破,顧興臉色垮了下來,“一個月不見,還真變得伶牙俐齒了。”
“廢話不多說了,我今天晚上定要把你揍成個豬頭!”江夜話音還沒落下,竟是直接朝著顧興龐大的身軀沖來。
“讓你嘗嘗我鐵一般的拳頭!”
無法得見的神秘力量瞬間加持在江夜的雙拳之上,仿佛在此刻泛起了鐵摩擦的聲音。
江夜一拳打在顧興的肚子上,肉浪翻滾,感覺像打在一團棉花上。
呼!
顧興遭受疼痛,揮舞著拳頭給予還擊。
“啊啊啊......”
他此時心中極為憤怒,一個小小的贅婿,竟敢以下犯上,簡直是反了天了。
昏暗的夜色下,兩道身影在院中你跑我逐,不時來個回首掏,打得那叫一個......毫無觀賞性。
畢竟兩個人都不是武者。
連武技都無法使出。
打了一會,顧興肥胖的體積,倒是讓江夜有些束手無策了。
雖說他加持了自己的拳頭,變得極為堅硬。但問題是他的力量太小了,要想開山鑿石,只有鐵錘可不夠。
“他喵的,等我出去了,定要練武,不然打起人來實在是太累了。”江夜肩膀被打中一拳,疼的齜牙咧嘴。
這胖子的力氣是真大,沒白吃。
江夜這邊難受,顧興也不好過,渾身疼痛難忍,還被偷襲了幾腳。江夜靈活得像是個泥鰍,他打自己十拳,自己才能打到他一拳。
太憋屈了。
坦克摸不到刺客,簡直無恥。
而且江夜的拳頭硬的要死,雖然自己肥肉多能削減傷害,但被打多了還是痛啊。
嘭!
終于,顧興身疲力竭的倒地不起,大口喘著粗氣。
“江夜,我錯了,你饒了我吧。”顧興長這么大沒被這么慘烈的打過,現在他才明白被打的感覺是那么的痛。
“饒你?那你可曾饒過我?我一沒奪你妻,二沒殺你子,沒招你惹你,卻一直無辜橫受你的欺凌,我找誰去說理。
你這種欺軟怕硬的人,只有被拳頭打過才會乖!
我說了要把你打成豬頭,就一定言出必行!”
江夜沒有心軟,直接跨坐在顧興身上,對著他的腦袋來了頓騎臉輸出,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王八拳。
顧興起初還能用手格擋一下,后面直接被揍得無力還擊。
不一會,整張臉就變得更肥了。
......
“真是痛快!”
江夜走出院子,揮了揮衣袖,不帶走一片云彩。
對于這生活了近一年的院子,他毫無留戀之情。要是他前兩年所住的那個豪華院子,他可能還會有點舍不得。
剛剛將積壓許久的情緒發泄干凈,雖然身上有多處疼痛,江夜心情還是很愉悅的。
“身體實在是太弱了,隨便一場波瀾壯闊的大戰就將氣力消耗的所剩無幾了,那面糊糊根本不抗餓。”
江夜記得以前原主經常幫父親干活,翻山越嶺,身體挺強健的啊,怎么現在變得如此瘦弱不堪。
都說結了婚的男人會被溫柔鄉吸去帥氣的臉龐,帶來肥胖和脫發的困擾。
但問題是自己雖然結了婚,成了有婦之夫,但從未享受過炮火連天的快樂啊。
這沒道理啊。
“難道......”江夜突然停下腳步。
剛打完架,氣血上涌,腦袋轉得快,他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些事。
之前他以為顧府不讓自己餓死,是擔心傳出去名聲不好。
現在想想有些不對。
原主入贅,是為了替府里厄運纏身的小姐沖喜。
那有沒有一種可能,就是那小姐的厄運并沒有被沖散,或者根本不是沖喜。
而是通過特殊的手段,將那位小姐的厄運轉接到自己身上,讓命格極硬的自己代替那位小姐承受這不該有的厄運。
這就造成了自己飽受欺凌,身體還日漸瘦弱。
江夜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想的準確性很大。
這可是一個武道世界,什么樣的事不能實現,未必不能轉接厄運。
況且在原主的記憶里,他是被一位老道挑中的,之后那位小姐貌似也是成了那老道的徒弟。
這樣一想,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一清二楚了。
“還真是好算計啊......”江夜面色陰沉下來,通體發寒,自己還真是個徹徹底底的工具人。
憑什么自己要無故代替別人承受厄運。
問過自己意見了嗎。
難怪要把自己豢養在府里,連出入都要嚴加看管,肯定是怕自己出了事,厄運會返還到那位小姐身上。
“這樣一說,還是有些不對啊。既然他們怕自己死掉,那為什么任由自己在病榻躺了一個月,而不多加救治呢?還讓顧興不斷欺凌自己?”
“這件事,沒那么簡單,肯定還有更深層次的緣由是我不知道的。”
“說起來,墜河那件事也是蹊蹺頗多......”
江夜思索了一會,忽然露出了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“有意思,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