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結婚對象’四個字一落音,陸堯就黑下臉。
“這話你也能亂說?你就算吃醋我對瑩瑩好也該有點分寸,要是別人聽見,你的清白還要不要了?”
江婉馨心頭一痛,凝著他喃喃問:“那你為什么不和許瑩保持距離,村里的人現在都說你和她是一對……”
話沒落音卻被陸堯打斷:“我們和你不一樣。”
“總之,以后不要為了氣我,再說什么結婚對象的胡話。”
說完他就離開了。
江婉馨知道,陸堯并沒把她的話當真,又覺得她是和從前一樣吃醋博取關注。
可不是的,她要結婚是真的。
江婉馨收了信往回走,默默去了地里上工。
爸媽是軍醫,就她一個女兒,從小疼她從沒讓她做過重活,下鄉后也有陸堯寵著,她沒吃過什么苦。
如今勞累起來很吃力,她也暫且忘記了心里的痛。
飯點,嫁進村里的李知青來找她,說自己是快要生了,想請她搬過去,萬一夜里發動好幫忙接生。
這個年代,婦女生孩子跟進一遭鬼門關沒區別。
江婉馨沒有耽擱,當即應下,吃完午飯就回知青所收拾東西。
剛一扎好包袱,門口傳來動靜。
江婉馨回頭,就見陸堯正盯著她手里的包裹,黑臉大步走來:“你要去哪兒?你鬧了這么久脾氣還不——”
沒等聽完,江婉馨直接打斷:“李知青要生了,請我過去住幾天,省的生孩子來不及去給她接生。”
陸堯頓住,臉上的怒氣都還沒收完,一臉尷尬。
片刻,他掩飾般干咳一聲:“知道了。”
“對了,我來其實是跟你說正事,瑩瑩的病更嚴重了,我送她去公社衛生院看看,今天下午要給地里播種,辛苦你把瑩瑩負責的那塊地一起忙完。”
“我會盡快回來幫你。”說完,他就離開了。
凝著男人的背影,江婉馨張了張嘴,終究什么也沒說。
陸堯偏心許瑩,把許瑩的活扔給自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他是知青隊長,無論她愿不愿意,最后都要按照陸堯的吩咐去做。
江婉馨沉默把包袱提去了李知青家,而后立馬去了田里忙活。
夜幕慢慢降臨,風刮在臉上跟刀子似的。
周圍忙活的知青一個個都收工回家,江婉馨又抬頭望了一眼村口的方向,還是沒有陸堯的身影。
她收攏被磨出水泡的手,苦笑著繼續干活。
陸堯看來是又忘記她了……
這半年,他忙著照顧許瑩,已經不止一次把她忘在地里。
沒有辦法,她只能咬牙硬撐,很快,田里只剩江婉馨一個。
風聲嗚咽,吹得她心頭一陣慌亂。
她又餓又冷,不由再次抬頭看向村口方向,這一看,魂差點嚇沒了!
黑暗中,那一雙雙亮著綠眼睛的狼,正悄無聲息沖她包圍過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