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滿是顧夜庭的通房丫頭。不是妻,也不是妾,頂多算個高級點的奴婢。顧夜庭娶妻的第三個月,桑滿贖回了自己的賣身契。從此兩人天高地遠(yuǎn),她再也不用為顧夜...
臘月初八,難得雪停,侯府也熱鬧起來。
早上,顧夜庭帶著齊婉兮一塊前往皇宮參加宴會。
桑滿則和府里人一同在廚房做臘八粥,討個吉祥如意的好彩頭。
做好后,她又一一給府里其他人派發(fā)下去。
顧夜庭同齊婉兮回府時,便是看著桑滿笑著給一個侍衛(wèi)遞上一碗粥。
顧夜庭便見她一身桃紅綢襖,襯得人面似桃花,嘴旁還漾著兩個梨渦……
倏地,桑滿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。
她一抬頭,便看到不遠(yuǎn)處的顧夜庭和齊婉兮相攜而立。
而顧夜庭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,眼底陰翳,冷銳犀利。
桑滿心里一驚,連忙朝兩人行禮。
“參見世子、世子妃。”
顧夜庭只冷冷盯著她,半響未出聲,看得桑滿手心都出了汗。
最后還是齊婉兮笑著說:“免禮吧。”
說著,她又輕輕拽了拽身旁的顧夜庭:“世子,你怎么了?”
桑滿垂著頭一動不動,好半晌,才終于感覺顧夜庭冷沉的視線收了回去。
她看不見他的表情,卻能聽見他聲音輕柔地對齊婉兮說:“無妨,回屋吧。”
顧夜庭回府了,桑滿沒再管廚房里的事,不敢有絲毫怠慢地往正房趕。
又過了半個時辰,顧夜庭才悠悠回到正房。
桑滿忙走上前,聲音低而輕:“奴婢幫世子爺更衣。”
手伸到半路,卻被身前的男人攥住。
顧夜庭冷笑:“沖別人笑?”
桑滿忍痛,輕聲解釋:“爺誤會了,今日臘八,剛剛奴婢只是在分粥。”
顧夜庭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臉,聲音冷戾:“穿得花紅柳綠,這么招搖,記住,你是本世子的東西,別有其他心思。”
不知為何,“東西”這詞讓桑滿不太舒坦。
這么些年,顧夜庭年歲長了,心思也越發(fā)沉。
他對著外人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,對桑滿卻越發(fā)喜怒無常。
桑滿早學(xué)乖了,他生氣了,她也不找尋理由。
只順著他的話說:“奴婢這就去換身素凈些的衣裳。”
看著表情柔順的臉,顧夜庭只覺得心里的怒氣緩緩散去。
他捏住桑滿臉頰的手最終還是松開。
只甩下一句冷冷的“去”。
第二日,臘月初九。
整個侯府開始大掃除。
桑滿雖是顧夜庭的通房,但說到底不過是個丫鬟,自然也要參與進(jìn)去打掃。
可當(dāng)她打掃到博物架時,卻被人撞了一下。
她猝不及防之下,竟直接撞到了架子上的瓷瓶上,瓷瓶立即摔了個粉碎。
一個瓷瓶砸得滿室寂靜,撞桑滿的婢女驚叫出聲。
“這、這可是王妃的嫁妝!定窯的白瓷花瓶!”
這婢女桑滿認(rèn)識,是之前想爬上顧夜庭的床,結(jié)果被自己教訓(xùn)了的婢女。
顧夜庭在這時進(jìn)來了,看著這一屋的喧鬧雜亂,立即皺起眉。
“怎么了?”
屋里頓時跪了一地,那婢女惡人先告狀:“回世子爺,桑滿她把王妃的嫁妝碰碎了!”
桑滿忙說:“是她故意撞了奴婢,奴婢才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……”
她解釋到一半,顧夜庭冰冷的聲音響起。
“本世子親眼所見,你還想狡辯?”
桑滿喉間便是一哽,抬起頭,便對上了顧夜庭毫無波瀾的黑眸。
顧夜庭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:“毀壞王妃嫁妝,桑滿,罰俸一月,去領(lǐng)十大板。”
桑滿忽覺心口一涼,解釋的話也變得無力再說出口了。
她伏下身子,額面點地。
“是,奴婢領(lǐng)罰。”
桑滿被拖了下去。
十大板打完,她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時候,已然夜幕低垂。
顧夜庭的書房燭光正明,門卻沒關(guān)緊,漏出幾道風(fēng)聲。
桑滿下意識走近了,想把門關(guān)上。
湊近了,卻聽見齊婉兮曖昧的聲調(diào)響起。
“夜庭,太重了……”
桑滿腳步一頓,想要無聲離開。
下一秒,卻聽見顧夜庭柔聲哄道:“抱歉,平日里和桑滿沒輕沒重慣了,夫人別怪罪。”
齊婉兮聲音虛浮:“夜庭,不過一個花瓶,你今日對桑滿處罰太重了……”
房里聲響忽重,片刻后,顧夜庭的聲音帶著漫不經(jīng)心的饜足。
“我倆在一塊,你還要提別的女人,她就是一個奴婢,哪里值得你費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