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輩子,她放棄上大學嫁給了程嘉樹,守著他一輩子都沒出過海島。可程嘉樹卻為了救他那沒有血緣關系的“侄女”,令她捐血,直接把她抽干慘死。這輩子,她一定要徹底離開程嘉樹,斬斷孽緣。
上輩子臨死前,周云蘿已經知道程嘉樹娶她的真相。
但現在聽見程嘉樹親口承認,他娶她只是為了把她困在海島,心還是會痛。
周云蘿抿唇自嘲,面無表情推開門。
卻看見屋內,丁靜香正踮腳吻向程嘉樹。
聽見開門聲,屋內兩人都嚇了一跳,紛紛看向周云蘿。
丁靜香做了沒臉的事,卻還倒打一耙:“周云蘿!這是我小叔申請的家屬房!你進來竟然不敲門?”
“還沒嫁進來就把自己當女主人了!你要不要臉!難怪是孤兒,我看你就是小時候太討嫌才被你爹媽丟了的!”
一句兩句,狠狠戳中周云蘿的傷疤。
偏偏程嘉樹還不出聲。
周云蘿失望透頂,似笑非笑:“我可不一定是孤兒,最近島上的阿伯告訴我,我白的不像土生土長的海島人,很可能是出生時被人抱錯了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
程嘉樹忽然打斷,頭一次對周云蘿冷了臉。
而后又將目光投向丁靜香,溫柔道:“靜香,你先去睡覺。”
丁靜香得意的沖著周云蘿冷哼一聲,不情不愿的走了。
直到丁靜香回屋,程嘉樹才收回視線看周云蘿:“靜香脾氣被我慣壞了,說話有些沒遮攔,你別怪她。”
不等周云蘿說話,程嘉樹又接著道:“出生抱錯的事,你聽誰說的?”
這一句,才是重點。
周云蘿心里發緊,程嘉樹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。
她迎上程嘉樹的視線,握緊雙手,極力裝作不難過:“沒誰,騙她的。我是人,被戳了傷疤也會痛。”
“程嘉樹,其實我一直很羨慕別人有阿爸阿媽疼,也不止一次做夢夢到有個溫暖的家……那該多好?”
程嘉樹一愣,神情微僵。
但最終,他只是露出一貫的溫柔,輕輕抱著她說:“你今天不是已經交了我們的結婚報告申請了?不出一月,我們就有一個家了。”
“你放心,結婚后我們的家一定很溫暖。”
騙子。
把她哄到手,娶了她之后,他根本沒給她一點溫暖。
他把她困在海島一輩子,要她給丁靜香冉讓了一輩子,被他媽嫌棄刁難他也是叫她忍忍長輩……
所以,她今天和他媽達成交易后,把結婚申請當場就撕碎了。
這輩子,她絕不會再嫁他。
周云蘿沒和程嘉樹再糾纏,說了句累了就回屋睡覺。
寒冬臘月,海島的夜長又冷。
窗子被風敲了一夜,周云蘿就聽了一夜。
天泛起魚肚白,她也沒睡著,索性起來做飯。
因為程嘉樹胃不好,兩人處對象后,她就沒再去食堂打過飯,都是親手做。
等做完早餐回過神,周云蘿才發現自己又習慣性做了兩份。
這時,身后陡然傳來丁靜香咒罵:“你以為殷勤點就能讓小叔愛上你?他只會覺得你像粘人的狗皮膏藥,撕都撕不掉。”
周云蘿剛轉身,手里的碗就被丁靜香奪走:“拿來吧你!”
瞥見碗里的白薯和雞蛋,丁靜香卻又嫌惡翻著白眼,眼珠一轉,將雞蛋全部挑走,把白薯扔到了地上。
“畜生都不吃的東西,你自己吃吧。”
周云蘿早就受夠了丁靜香的刁蠻。
冷笑著懟:“我用得著對你小叔獻殷勤?這海島誰不知道是他對我一見鐘情,主動追求的我?”
“而且這白薯你小叔天天吃,他是畜生,你就是畜生的侄女,多光榮啊?”
“你——”
丁靜香瞪大眼,氣得臉都青了。
似乎沒料到面團一樣沒脾氣的周云蘿也會頂撞她了。
但馬上又氣急敗壞罵:“好啊,原形畢露了是吧!我就知道你為了攀上我小叔一直在裝賢惠。”
周云蘿懶得聽丁靜香顛倒黑白。
撿起白薯吹了吹,放進飯盒就準備去衛生所。
浪費糧食可恥。
可她剛走出屋,就聽丁靜香大叫:“小叔!周云蘿騙我吃下雞蛋,我過敏喘不上氣要死了!”
周云蘿心中一驚,回頭正好看見程嘉樹風一樣沖過去抱起丁靜香。
男人劍眉緊蹙,抱著人出來就朝她冷斥:“靜香對雞蛋過敏你還故意給她吃?”
周云蘿氣笑了,迎上程嘉樹的警惕不躲不避。
“我是你親手評出來的海島先進標兵,殺人犯法,你覺得我會故意讓丁靜香過敏死掉,毀了自己一生嗎?”
程嘉樹眸底一閃,語氣稍微緩和兩分,抱著丁靜香往外跑:“我先帶靜香去衛生所,等回來我們再說。”
周云蘿盯著男人越來越快的步伐,喉嚨有些發苦。
程嘉樹是軍團政委,才思敏捷,怎么就看不穿丁靜香這么拙劣的表演?
是關心則亂?
還是知道丁靜香撒謊但依舊縱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