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稚寧的心,也在這寂靜里瘋狂跳動個不停。十分鐘后,她從縫隙間看到他拿出了手機。十幾秒后,沈稚寧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幾下。她深吸了一口氣,才鼓起勇氣,輕顫著手點開。
洗漱之后,沈稚寧在被窩里躺了好久,身體才暖和起來。
她閉上眼,剛有了睡意,門口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十幾秒后,臥室燈被打開。
段寒忱披風戴雪地闖了進來,看到她的那一瞬間,才終于舒了一口氣。
他脫下濕掉的衣服,上前一把將她抱進懷里,語氣里還帶著未散盡的緊張和擔憂:“寶寶,你沒看到我發的消息嗎?怎么不回消息呢?”
“我等了你很久,你一直沒來,結果聽人說二環那邊出了小車禍,我還以為你出事了,把我嚇瘋,一路飆著車趕回來了。”
一個車禍而已,就要瘋嗎?
那要是等她的死訊傳來,他又會是什么反應呢?
沈稚寧想不出那個場面。
她扯了扯唇,面不改色地撒了個謊,聲音有些虛弱:“今天生理期,身體不舒服就睡了,沒看到你的消息。”
看著她蒼白的臉色,段寒忱愈發緊張了。
他連忙翻出了紅糖水煮開,一勺勺吹冷喂給她。
又去拿了暖寶寶過來,輕輕揉著她的小肚子,眼里只有心疼。
“現在呢?有沒有好一點?”
沈稚寧定定看著他,沒有回答他,岔開了話題:“你呢?胃還疼嗎?”
段寒忱的身體僵住了,眼神閃爍不定。
幾秒后,又很快恢復如常。
他抱著她睡下,抬手關了燈,只剩下清冽的聲音回響在房間里。
“寶寶,我不重要,只要你沒事就好。”
雪下了一夜,終于停了。
第二天,沈稚寧被一陣震動聲吵醒了。
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,摸到了段寒忱的手機。
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流聲。
看著不斷更新通知消息的界面,她輸入了密碼。
一點開,一個群聊就彈了出來,她劃到最上面。
“老段,你的白月光今天回國,你不去接機嗎?”
早上六點,段寒忱應該還在睡夢中,回的消息里有個錯別字。
“什么百月光,不要打擾我陪老婆。”
群里安靜了好一會兒,才又熱鬧起來。
“?寒忱,剛剛沈稚寧盯著你回消息了?怎么能說出這種惡心的話啊?”
“就是就是,在她面前演演戲得了,季詩韻都回國了,你可不能不去啊!”
看到這個名字,沈稚寧才想起,季詩韻好像是段寒忱高中時談的女朋友。
他在日記里也回憶過這件事,說之所以會和她在一起,是因為她長得太像沈稚寧了。
他很好奇,像沈稚寧這樣不近人情的人,談起戀愛來會是什么樣子,所以才追了季詩韻。
后來,季詩韻高中畢業就出國了,兩個人也就分手斷聯了。
因為在一起的理由聽起來很奇怪,所以對這段感情,段寒忱一直都是避而不談的。
大家卻誤以為季詩韻是他忘不了的白月光,所以不停調侃著。
“又不說話了?不會是陪著沈稚寧久了,真動心了吧?”
“開什么玩笑,他們倆可是天選宿敵!你忘了寒忱還發過誓,說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,他也絕對不會喜歡上沈稚寧嗎?”
一片吵嚷里,段寒忱只回了兩個字。
“地址。”
看完所有聊天記錄,沈稚寧沉默了很久。
原來一大早上洗澡,是為了這個。
她把手機放回原位,段寒忱也正好出來,溫柔的抱住她:“寶寶,感覺好些了嗎?我做了早餐在鍋里熱著,你記得早點吃然后好好休息,我有點事,先出門了。”
沈稚寧沒有拆穿他的謊言,默默點了點頭。
她又睡了一會兒,直到中午才起來,拿著證件去辦***手續。
樓上樓下跑了好幾圈,才終于辦妥。
工作人員提交申請,把證件還到她手里。
“大概需要三十個工作日,申請結果就出來了。”
沈稚寧點了點頭,發了條消息告訴給父母。
出來時,天都要黑了。
她剛攔到車,段寒忱室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。
“嫂子,寒忱喝醉了,你有時間來接他回去嗎?”
“不……”
話剛起頭,沈稚寧又咽了回去。
她不想讓人知道她要離開的事情,所以不能露出任何端倪。
“地址。”
二十分鐘后,沈稚寧到了包廂門口。
里面吵吵鬧鬧的,她敲了幾下沒有反應,直接推開了門。
砰地一聲,放在門上的一桶水落下來,將她渾身都淋濕了。
木桶砸在她腳上,痛得她往前趔趄了幾步,卻被一根細繩絆倒了。
她抱著腿蜷縮成一團,整張臉皺在一起,濕發黏在一起,看上去狼狽至極。
房間里卻爆發了能掀翻房頂的歡呼和尖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