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個小偷,行竊時女主人帶著個和婚紗照上臉不同的男人回來了。二人抵死纏綿,而我則躲在衣柜,心驚肉跳地看了全程。云收雨散,女人卻突然抄起枕頭下的菜刀,連剁十幾下。鮮血四濺,男人死不瞑目。
我下意識握緊了褲兜里的跳刀。
身為一個靠行竊為生的慣犯,怎么可能沒件防身的家伙。
可這把刀刃還沒手掌長的跳刀并不能給予我足夠的安全感。
一具血淋淋的尸體就那樣躺在床上,破碎的人肉在菜刀的揮舞下四處飛濺。
在這個剛好夠我藏身的衣柜中,我目睹了一個男人是如何失去生命的。
我死死咬著后槽牙,不敢吭聲,也不敢發出任何動靜。
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,力度之大,仿佛要撞開我的胸腔。
大量的汗水從我的額頭和后背涌現。
一刀!
一刀!
斷裂的小指從床上飛出,撞在衣柜上。
「咚!」
好像有人敲響衣柜的柜門。
我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,渾身的肌肉在剎那間緊繃。
突然,女人偏過頭看向衣柜的方向!
鮮血染紅的面龐在房間暖光燈下,顯得十分可怖。
那雙被鮮血染紅的眼瞳好像可以穿透柜門,直直看向我。
她朝著我走過來了!
怎么辦?!
怎么辦?!
我手里明明捏著可以反擊的武器,不爭氣的大腦卻在此刻一片空白。
這可是殺人啊,是一個活人把另一個活人砍成一塊塊死物。
可是殺人沒那么簡單,她還要分尸,還要掩埋證據。
一刀下去,先是白花花的人肉被翻開,隨后大量的血液爭先涌出。
再然后,把筋割斷,把骨頭剁開,把切下來的手掌丟到一邊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,在看到這一切的情況下,你要我只是拿一把可笑的跳刀,去和那個殺人的家伙拼命嗎?
我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,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來。
可我還是不敢輕舉妄動,我能做的,只是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,握著那把還在滴血的菜刀,離我越來越近。
她來到衣柜前,緩緩抬起一只手臂。
我握著跳刀的那只手更加用力。
一聲微不可察的悶響從柜門處傳入我的耳朵。
她的手觸摸到了柜門!
下一秒,她咧嘴一笑,雪白的牙齒格外明顯。
「真是過分呢。」
我心頭一顫,無比強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。
「居然弄臟我的衣柜。」
她伸手擦去衣柜上的血跡,彎腰撿起跌落在地上的斷指。
好像沒發現我……
我松了口氣,看著這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帶著斷指回到床邊。
菜刀繼續飛舞,那個男人漸漸失去了人的形狀。
我不敢移開自己的視線,甚至不敢有一瞬閉上眼。
因為我怕,我怕自己只是一瞬間沒注意,她就會沖進來直接砍死我。
真悲哀,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了。
身上沒有任何可以求援的工具,因為我偷東西時從不會帶多余的東西,包括自己的手機。
這本是我做這行的心得,如今卻斬斷了我活下去的希望。
現在只能祈禱她不會打開衣柜,這樣我就能趁她轉移尸體的檔口悄悄溜出去。
如果可以逃離這里的話,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報警,即便這會搭上我的職業生涯,我也在所不惜。
接下來,我強忍著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適,眼睜睜地看著她將這具尸體大卸八塊。
就在我以為她準備轉移尸體的時候,卻看見她突然把臉轉過來,死死盯著我所在的方位。
「出來吧,我不殺你。」
她淺淺一笑,就好似與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閑聊。
我的心一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是在詐我嗎?
但這顯然不可能,她若是早就知道房間里有人的話,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應該是提刀殺了我,而不是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后又來詐我。
可問題又來了,如果她并不知道房間里面有人,又為何要突然冒出一句這樣的話來?
僅僅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嗎?
難道這個女人的心思已經謹慎到這種地步了嗎?
我不敢說話,也不敢動彈。
我不能因為這樣一句話就暴露自己的行蹤。
除非她直接把我從衣柜中揪出來,否則我一定不能有任何反應。
打定主意之后,我深吸了一口氣,更加密切地關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。
她默默等了一會兒,發現四周沒有任何人出現。
這種情況似乎讓她有些不高興,透過柜門縫隙,我看見她微微皺眉,語氣比之前更多了一絲不耐煩:
「你還不打算出來嗎?
「還是你以為我只是在虛張聲勢?
「以為我不知道這個房子里面有外人嗎?
「你覺得,一個處心積慮殺人的家伙,會發現不了這個房子里面的異常嗎?」
她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擊打在我的心臟上,無邊的恐懼開始將我包圍。
更何況,她能這樣斬釘截鐵地說,足以證明她是真的知道這個房子里還有別人。
況且,她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盯著衣柜看。
她早就發現我了!
既然如此,我繼續躲在這里還有什么意義?
她沒有選擇趁我不備時殺了我,就說明她極有可能就不打算弄死我。
現在出去,興許還有一線生機,若是一直待在這里不出去,誰能保證她會不會氣急敗壞,直接把我也殺了。
想到這里,我長呼出一口氣,緩緩抬起自己的手臂。
心跳驟然加快,就在我的手剛好觸碰到柜門的瞬間,另一個聲音的出現,嚇得我險些在衣柜里跳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