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輩子,我和秦延川一同遇險,墜入崖底,孤男寡女共處一夜,就此捆綁了一生。因娶了我,他與心上人靜安公主的前緣難續,只能眼睜睜看她遠嫁和親。我被他恨了十年,冷落了十年。重生后,他第一時間撇下我,奔向心上人...
七日后長公主要辦賞花宴,朝姜家遞來了請帖。
說是賞花宴,其實是借著長公主的名,由太子對即將選妃的人選進行一次全面考察。
上輩子這時太子已然薨逝,舉國悲痛,自然沒了這檔子事。
我裝點打扮了一番,跟著母親如期赴宴。
到了宴上,和姜家交好的夫人小姐一一打過招呼,我跟著母親進了內室,向貴人請安。
內室之中,長公主、靜安公主和一干伯侯夫人聚在一處聊天。
我一一行了禮。
「這便是從前在公主身邊伴讀的姜家二小姐吧,聽說如今還未婚配?」淮陽侯夫人開了口。
我母親應道:「羲禾之前一直在宮中,又為祖父守孝一年,這才耽擱了。」
「那可得好好選一番。」
長輩聊天,我安靜地在一旁站著,蕭靜安不知何時移到了我身側,神色有些探究。
「羲禾今日這打扮倒是新鮮,你在本公主身邊五年,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副樣子。」
我微微頷首:「都是回家之后,母親教給我的,說這樣較以往更為大方些。」
蕭靜安也微笑,眼神有些冷。
「我聽說那日,你出宮路上,馬車壞了,是燕王世子將你送回去的?我怎么不知道,你與燕王世子這般相熟了?」
我聞言做吃驚狀:「公主,您如今已經和秦家大公子訂了婚,不會還對……」
「當然不是!」
蕭靜安矢口否認,「本公主只是好奇,燕王世子怎么會答應幫你?」
「燕王世子只是瞧著鐵石心腸罷了,實則樂于助人。當時天色漸黑,一個弱女子請求相幫,就算換一個陌生人,世子也會出手相助的。」
聽到我的回應,蕭靜安輕蔑地移開視線:「也是。」
得到了滿意的答案,她也不再和我湊在一處,出了內室。
母親讓我也多出去走走,我便也抬腳出去。
我剛才的話,自是哄蕭靜安的。
初代燕王與皇室雖是同姓,卻并非血親,而是麟國太祖的養子,驍勇善戰,歷代守衛北狄。
只是這代燕王世子蕭晗光生下來便先天不足,需要好好養著,北狄苦寒,便和母親自幼生活在京都,常在宮中。
上輩子的蕭靜安情竇初開,對蕭晗光有了心思,死纏爛打多年,做出了不少荒唐事。
我給她做伴讀時,因為她時常被責罰。
她苦追蕭晗光多年無果,甚至還做出了給蕭晗光下藥的事。
她覺得自己是公主,蕭晗光是燕王世子,哪怕丑事發生,皇室也不會把他們如何,只會替他們遮掩,如此她便能得償所愿。
我知道此事后,心頭卻滿是驚懼。
公主一旦做出這種事,她身邊陪著她的丫鬟、嬤嬤,乃至我,不管知情還是不知情,都會被「封口」。
于是我冷眼瞧著公主高高興興下了藥。
轉頭卻趁著公主不注意,將蕭晗光送走。
離開前,蕭晗光深深看了我一眼,留下一句話。
「姜羲禾,我欠你一個人情,我記住了。」
后來公主在太醫的診治下清醒,我只說自己被蕭世子打暈,沒了意識。
公主恨恨,被知曉此事后匆匆趕來的皇后娘娘給了一巴掌,這才消停。
公主的生母淑妃娘娘求情,這才免了一頓皮肉之苦。
我也暗暗松了口氣。
那日的馬車,剛出宮門就壞了,分明是有意為之,想讓我留在宮中。
雖不知蕭靜安設計了什么,可為免多生事端,我求助路過的蕭晗光。
果然沒有遭到拒絕。
在蕭靜安身后出了內室,我瞧見庭院里,蕭靜安朝秦延川走去,兩人舉止親昵。
秦延川笑得溫柔,將蕭靜安的發絲別在耳后。
我站在廊橋下,忽地想起前世,翻遍記憶,都尋不出他對著我這般神情。
似有所感,秦延川抬頭看過來,對上我的眼,頓住一瞬。
我對著他微微頷首,算是見過,便轉身朝女眷席位上走去。
「太子殿下到!五皇子到!」
門口喊聲響起,庭中攀談之人都停下了動作,跪下行禮。
「參見太子殿下!參見五皇子!」
一聲「平身」,眾人都起了身。
我起身抬頭,只見太子和五皇子走在前面,身后跟著燕王世子和淮陽侯世子。
他們到場,欲先向內室去見長公主,我退后一步讓了路。
四人入了內室,我抬步向后花園走去。
長公主府辦的賞花宴,花朵種類奇異繁多,姹紫嫣紅,交疊在一處分外好看。
后花園太大,我轉了一會兒,腳有些乏。
想要回去,走著走著,卻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。
頭頂傳來一聲輕笑,我抬頭看去,對上一張勾著嘲弄笑容的臉。
「姜二小姐,可是迷路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