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瑾行比任何人都清楚,這世上沒人真心對他。親媽把他當(dāng)移動血庫,動輒就叫他給患有心臟病的弟弟獻血。“顧嘉讓可是你親弟弟!你忍心看他去死?不過是叫你獻點血罷了,你這么自私干嘛!”結(jié)婚六年的妻子也出軌他的弟...
回了房,顧瑾行握著失憶膠囊坐在床邊許久。
一滴清淚落下,模糊了顧瑾行的視線。
明明他恨死了他們,可真到如今這一步,顧瑾行竟會哭出來。
他伸手,不動聲色的擦掉眼角那滴淚。
繼而沒有半分猶豫,他拿起床頭柜上的玻璃杯,混著溫水一同將膠囊咽了下去。
七天后,他就再也不會為任何人,任何事落淚了。
從前和他們的一切愛恨糾葛,都會被顧瑾行忘記。
直到深夜時,許苒才帶著女兒顧以棠回別墅。
顧瑾行仍舊坐在床上,臥室的燈關(guān)著,隱去了顧瑾行臉上的大半情緒。
當(dāng)許苒推門進來時,恰好與床上的顧瑾行對視,許苒的眼中頓時劃過一抹不自然的情緒。
“瑾行,我給你買了禮物。”
許苒從身后拿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紙盒,剛想拆開,就見顧瑾行說:
“放桌上吧。”
他的語氣太靜默,視線也沒在禮物上多做停留,這令許苒頓時感到不自在。
換做往常,顧瑾行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反應(yīng)。
許苒凝視著他,心里是對顧瑾行冷淡態(tài)度深深地不解。
“你一個男人,不會因為我昨天沒陪你過生日就生氣吧?”
不待顧瑾行回答,就見許苒不耐煩的坐在臥室的小沙發(fā)上,煩躁的揉了揉發(fā)痛的太陽穴。
“做人不能只想著自己,顧瑾行,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嗎?你的親弟弟顧嘉讓昨天心臟病發(fā)差點死了,我哪里有空再陪你過生日?”
“我身為一個毫無血緣關(guān)系的嫂子,都比你這個親哥哥關(guān)心嘉讓!自從嘉讓生病以來,你沒關(guān)心過一句!爸媽也對你寒了心啊!”
許苒每次都是這樣毫不掩飾的責(zé)怪自己。
從前的顧瑾行還會事后反思,可如今,他只覺得好笑。
多少年了,顧嘉讓都是同樣的借口和由,許苒和顧父顧母真的看不出來嗎?
當(dāng)年顧嘉讓受傷是意外,可即便如此,又怎么會引發(fā)心臟病呢?
平日里顧嘉讓和正常人沒任何區(qū)別,一到顧瑾行的生日時,顧嘉讓就會心臟病發(fā),各種不舒服。
他究竟是不舒服,還是看自己不順眼?
顧瑾行想點破,可無數(shù)的話到了嘴邊,又生生咽了下去。
多說什么都是徒勞,沒有任何意義。
看顧瑾行沉默,沙發(fā)上的許苒臉色愈發(fā)難看。
她不愿再和顧瑾行廢話,干脆起身去了連接主臥的書房。
身后,顧以棠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,來到許苒身邊小聲說,“媽媽,你什么時候給我換個爸爸啊?”
“爸爸太討厭了,不如小叔叔好!小叔叔又溫柔又體貼,你能不能和爸爸離婚,嫁給小叔叔啊?”
聽顧以棠這樣說,許苒立刻拽了下她的手。
她亦壓低音量,以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,“這事兒不能著急,你不能在你爸爸面前說,知道嗎?”
“不能著急是什么時候啊……”
“等你爸爸同意做換心手術(shù)后,我和小叔叔的事情,自然就會水到渠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