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21世紀重生回79年,與沈逸之結婚的前半個月,她現在還有些恍惚。
周婉清頓時停住了腳步。
看來沈逸之的任務就是陪夏雨柔母子,真是可笑。
沈逸之看到周婉清,下意識將懷里的孩子放了下來。
夏雨柔揚起笑臉對著周婉清打招呼:“婉清同志,你別誤會,我帶軍軍過來買點東西,剛好遇到了逸之,他順手幫我們娘倆提下東西而已。”
周婉清微微一笑,神色沒有太多情緒。
“沒事,助人為樂是學習雷鋒好精神,我不介意。”
說完,她抬腳便往里走。
身后的夏雨柔趕緊提醒沈逸之。
“逸之,你趕緊陪婉清去逛街吧,之前就跟你說了,不用擔心我,我一個人也可以的。”
夏雨柔說著,從沈逸之手中接過軍綠色編織袋,牽著軍軍離開。
沈逸之看著夏雨柔牽著孩子的身影完全消失,這才匆匆追上周婉清。
“你要買什么東西,我陪你去。”
周婉清抿了抿唇,沒有說話。
照顧未婚妻這種事情,沈逸之竟然還需要別的女人提醒。
一時間,周婉清也不知道該不該用‘可悲’二字形容自己。
她任由沈逸之跟在一旁,自顧自地挑了些包裝好的土特產買了單。
“我來提吧!”
沈逸之先一步伸手從店員手中將東西接過,又悉心地為周婉清打開店門。
周婉清抬眼看了他一眼,只覺得男人的舉止一言難盡。
上輩子,她想讓沈逸之陪自己去百貨大樓買點東西。
沈逸之卻說:“逛商場是你們女人的事,你自己去就行了。”
而今,被夏雨柔提醒后,他不僅悉心陪自己逛商場,還會主動幫提東西。
還真是‘**有功’!
買完東西,周婉清徑自往百貨大樓外走。
許是她的淡漠太過明顯,沈逸之緊擰了眉。
“婉清,你在生我的氣嗎?”
他追上周婉清的步伐,又為之前的事做解釋:“雨柔同志是我戰友趙建國的遺孀,兩年前建國為了救我而犧牲,所以我對他們孤兒寡母照顧得比較多。”
聽見他的話,周婉清扯嘴笑了笑:“她是烈士家屬,你幫助她是應該的。”
親口確定她的態度,沈逸之吁了口氣,但還是有些不放心。
“謝謝你的理解,等我們結婚以后,我一定會保持好距離,把重心放在我們的小家。”
結婚以后?
周婉清心底一陣發冷。
上輩子,兩人結婚以后,他就直接將夏雨柔的兒子帶回了家,讓自己撫養長大!
他的重心,從始至終都是在夏雨柔母子身上。
“以后的事,以后再說吧。”
畢竟,他們已經沒有以后了。
沈逸之開著吉普車回家屬大院,一路上周婉清都沉默著沒有說話。
當大大小小幾包特產提回家,沈逸之才猛地意識到了什么。
“婉清,門口的貝殼風鈴怎么不見了?”
周婉清微頓,隨口道:“被風吹壞了,所以取了下來。”
沈逸之擰著眉,又看到鞋柜上空空如也。
“花瓶呢?你不是每天都會插花嗎?”
周婉清垂著眼眸:“碎了,就扔了。”
沈逸之若有所思:“那我下次買串風鈴,再買個新花瓶回來。”
周婉清沒接話。
有些東西沒了就是沒了,再買新的,也不會是原來那個。
沈逸之回家坐了一陣,又換了一身軍裝,開車去了部隊。
聽著院子外漸漸遠去的引擎聲,周婉清繼續翻箱倒柜整理東西。
她要在離開之前,將這個家里有關自己的痕跡全都抹去。
這一翻找,周婉清又找到一些她曾為沈逸之親手編織的毛線圍巾和手套。
還有一堆她曾在分隔兩地時,一封又一封寄給沈逸之的書信。
毛線圍巾和手套,沈逸之一次沒戴過。
那一封封紙短情長的信,也只是她自我感動的字字句句。
因為沈逸之一次都沒給她寫過回信。
周婉清的手曾挽回了國家無數被損毀的文物,也為沈逸之做了許多不值得的事。
曾經她為沈逸之織圍巾時,同事就曾勸過她。
“婉清,你這雙手價值千金,為沈逸之做這些東西是大材小用。”
但當時她根本不在意,而是笑著回道:“為國家修復文物是無價的,為心愛的人織圍巾也是無價的,我這雙手不管用來做什么,只要用得有價值,就都值得。”
然而如今,她后悔了,沈逸之并不值得她這般付出。
那些承載著她滿腔愛意的圍巾手套,不該繼續留下。
那一封封記載著她滿腔深情的書信,也該統統收回!
周婉清將所有東西全都整理好,連同之前收集的一些物品都裝進了尼龍袋。
隨即,她提到院子外準備扔出去。
這時,晚歸的沈逸之正好回來,看到周婉清要扔的東西,他神色一緊。
“婉清,你為什么把送我的禮物全都扔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