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下高鐵時,已經臨近半夜。縣城街邊,我爸的大貨車早已等在了那里。我一出站,就見他遠遠地朝我揮手,臉上笑出了褶子:「囡囡,這邊。」我走過去,他頻頻朝我身后張望。以前裴思言還小的時候,我每次回南鎮看我爸,...
我站在校門口,身旁簇擁著好幾個孩子,一時沒聽明白。
那邊又冷笑了一聲:「鬧夠了就回來。
「我跟思言都很忙,沒時間跟你玩這種無聊的游戲。」
好像每一次,我的所有行為,在他們父子眼里,都是幼稚而可笑的胡鬧。
就像裴思言九歲那年,第一次扔掉了我給他帶回來的零食禮包。
他跟我說:「奶奶說這種東西,是窮人吃的垃圾食品。」
我氣極了朝他揚起手,又沒忍心扇下去。
我沒忍住掉了眼淚時,他平靜看著我說:
「媽媽,我們學校一年級的小女孩,都不會這樣幼稚地哭鬧了。」
幼稚,哭鬧。
我抽回思緒,努力冷靜開口:
「我記得我走的那天,已經說得很清楚了。」
裴淵的聲音,變得難以置信:「難道你真要離婚?
「離婚手續那也得你回來辦,你到底什么時候,才能不這樣意氣用事?」
身旁有小孩拉了拉我的衣角。
我摸了摸孩子的頭,再淡聲:
「手續我已經全權委托給張律師了,該簽字的我也簽過了。
「張律師說,已經跟你聯系。
「如果沒別的事,請不要再打擾我。」
有家長已經來了校門外,等著簽字接孩子。
我伸手要掛斷電話。
那邊卻突然傳來,男孩有些別扭而不悅的聲音。
帶著和裴淵如出一轍的冷淡:「那我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