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塵暴來臨時,方有儀拋下我去保護她已故同事的丈夫。當我抱著裝有應急物資的布袋暗自慶幸,卻發現里面的飲用水早就被她拿走。第二天,我僥幸撿回一條命,撐著極度缺水的身體回到科研基地。莫任凡笑著對我說:“謝謝...
“你最近到底怎么了?這么容易生氣?”
“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你。”
擔憂得微皺的眉頭,像是真的關心我。
但,我捏了捏剛涂藥的手,不會再自作多情。
“沒什么,可能是太累了!”
她眉頭果然松弛下來。
“趁著辭職的這段時間,你好好休息,家務總有干不完的,最近家里整潔了很多,一看就是你又閑不住了。”
頓了一下,她又繼續。
“剛才的事情,就當你是手滑。”
“明天你生日,等我早上忙完就陪你去鎮上挑個禮物,順便把任凡的收音機修一修,你再跟他道個歉,好嗎?”
繞了一大圈,最終目的還是讓我道歉。
也罷,事到如今,受的委屈已經夠多了,不差這一點。
我淡然的點頭。
回去就在莫任凡得意萬分的眼神中說了一聲對不起。
第四天,我的生日。
我在外出的車子旁等到腿都僵了,也沒等到方有儀的身影。
去實驗室找,卻聽她組員說莫任凡的父母來訪,她一早就陪著出去接人。
失望,終于攢夠了。
轉身之際,隱隱還能聽到背后的談話聲。
“組長是不是要給我們換新姐夫了?”
“換就換唄,她跟莫老師挺登對的......”
風又刮起,黃沙撲面而來。
把我最后一點想要好好告別的心思掩蓋得嚴嚴實實。
這晚,方有儀沒有出現。
我一個人吃下慢慢涼掉的飯菜,慶祝自己26歲生日快樂。
第五天凌晨二點。
我仔細的把碗筷洗好放到櫥柜。
凌晨三點。
我把家里屬于自己的東西收拾好,該燒的燒,該丟的丟。
早上六點。
最后一次檢查行李,證件。
早上七點四十。
我把離婚申請,還有一封信放在桌上,提著行李踏上了基地去鎮上的車。
車子行駛在沙漠中,身旁開車的工作人員突然驚呼。
“海市蜃樓!”
我抬頭看去。
天空那迤邐的畫面上,映射出人們努力生活,欣欣向榮的景象。
看得我熱血沸騰,心中也隱隱升起一種期盼。
隨著車子開走,身后的美景慢慢遠去。
“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。”
工作人員笑著開口。
我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,心情不錯的點頭。
“確實是!”
到了鎮上,又轉了幾次車,我才終于登上了回家的綠皮火車。
下午三點,方有儀一臉笑意的帶著莫任凡與他父母進門。
“斯年,快出來迎接客人!”
然而回應她的只是一室的冷寂。
方有儀不悅的蹙眉。
莫任凡上前扯著她的袖子,小心翼翼:“要不我們還是走吧,別打擾譚哥了?”
她抿著嘴沒回話。
固執的一面叫我的名字,一面往房間里走。
疊好的被子,整整齊齊碼在床上,沒有睡覺的痕跡。
又出來轉了一圈,都沒發現我的身影。
這時桌上那封泛黃的信封闖進了她的視線。
眼神一凝,她快步的走了過去。
拿起信封的時候,從里面滑落出一張紙。
她彎腰撿起,目光掃了一眼。
“離婚申請”四個大字。
讓她瞬間被定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