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玄淵殿下真是命好,他半仙半冥血脈不純,難有子嗣,洛汐戰神為了他特意讓醫仙們鉆研出了相思果,助他凈化血脈,繁衍子嗣……”洛汐戰神可是六界最癡情的女子,她在天帝和百萬天兵面前立血誓,說此生只會有玄淵殿下...
我強行穩住自己的紊亂內息,面不改色說道:“我取仙髓,只是想把它煉化為神髓。”
洛汐緊繃的神色松了下來,心疼的輕撫上我臉上顯露的鱗片和龍角。
“方才聽聞生死墻的異變,我還以為你要自毀仙途,離開天界離開我……”
“還好是虛驚一場,如若你出事了,留我一人在天界該怎么辦?”
我直直迎上洛汐微紅的眼眶,神色沒有太多起伏。
“舊的不去新的不來,畢竟魚和熊掌不可兼得。”
聞言,洛汐神色一僵。
她將我抱得更緊,嗓音透著幾分顫抖。
“阿淵,我們在月老樹下發過誓,要永生永世在一起,永遠不分開……”
“你不可以忘了我們的誓????????言,也不可以離開我……”
我呼吸驟然發緊,只覺得她此刻異常可笑。
洛汐,忘了誓言的人是你,違背誓言的人也是你。
離開你,不過是我的退路罷了。
我垂下眼簾,沒再應聲。
天界的雪下了一連七日,洛汐也接連數日都寸步不離照顧著我。
我想喝水,她比宮娥還快一步給我泡雪芽仙茶。
我想睡覺,她體貼的用仙力焐熱被窩,再幫我捏好被角。
神仙們調侃,人前只會喊打喊殺的女戰神,在瑤光殿成了賢妻。
一時間,我都忍不住恍惚,洛汐的背叛是不是我的錯覺。
雪停的這一日,洛汐身側傳訊玉牌閃爍不停,打斷了這段寧靜的時光。
“阿淵,天兵營有急事需要我處理,等我回來。”
說完,她便匆匆離開。
我沒在意洛汐去了何處,也無心再跟著她一路尋去。
正獨處著,一陣刺鼻的桃花香飄進了瑤光殿內。
我抬起冷眸,只見炎澤不請自入,款款走來。
“哥,你的臉色怎么如此難看?”
雖是關切的話,可炎澤卻毫不掩藏眼中的幸災樂禍。
他環顧四周一圈,最后坐在洛汐的床榻上。
“你來做什么?”我不想和他繞彎子。
“來炫耀啊,看不出來嗎?”炎澤施法變幻出一片金色龍鱗,甜甜一笑,“你看,這是父君贈我的護心龍鱗呢!”
“像哥哥這種有娘生沒娘養的仙君本該被父君放在掌心疼的,可誰叫父君更喜歡我的母妃呢,這一千年來,所有送往天界的稀世珍寶,父君統統給了我。”
炎澤的挑釁,我并未放在心上,冷冷下達了逐客令。
“說完了就請你離開。”
縱使我討厭他,可我即將離開天界,不想再多生是非。
我的冷靜讓炎澤氣急敗壞,他撂下一句“你給我等著”便拂袖離開。
路過院內的鳳凰樹時,炎澤忽然發出冷笑。
“這樹,著實礙眼。”
我還沒反應過來,便見他抬手凝聚出一抹烈火朝鳳凰樹直直射去!
院內瞬間成了刺目的火海,不僅鳳凰樹燃著熊熊烈火,就連炎澤的仙袍也被燒到了。
“啊——”他在火中霎時痛嚎了起來。
護心鱗發出耀眼金光,一身金袍的父君從天而降。
他沖過去揮滅了火,一把抱住炎澤:“阿澤!”
此時炎澤燒得面目全非昏死了過去。
父君怒不可遏地斥責我:“玄淵,為何不救你弟弟?他身為凡胎仙體,修為低下,你竟眼睜睜看他被火燒死嗎?”
我忍不住辯駁:“他自己縱火引禍上身,為何要怪在我的頭上?”
火是他燃的,樹是他燒的,引火燒身的人也是他自己!
父君眼神一冷,揚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。
“沒規矩,身為天界太子,你本該以身作則柔善和順,如今這幅模樣,成何體統!自去雷刑臺領罰!”
我咽回喉嚨中的腥甜,還沒來得及說話,炎澤的母親天妃便匆匆趕來。
她看了一眼炎澤,隨即哭著拉住父君:“君上,莫要這般兇阿淵,他只是對我和阿澤有偏見罷了,天界眾仙皆知他是天界太子,又是司雪之神,如此處罰恐有不妥……”
“那便剝去他的職位,廢了他的太子之位!”父君的聲音落地生霜。
他大手一抬,直接用神力取走我的雪神令牌和太子羽冠。
“從今往后,你不再是天界的雪神!更不再是天界太子!”
一群人零零散散來,浩浩蕩蕩的走了。
我沒有辯解的機會,便被他們定了莫須有的罪。
鳳凰樹被燒焦成枯木,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生機。
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刻松懈下來,心口也傳來一陣痛意。
同樣是兒子,為何父君對我如此無情?
幼時,我與洛汐一同植下鳳凰樹后,父君還和母后親自用仙力為它澆水施肥。
可如今,他滿心滿眼只有另一對母子,還對這棵承載過往美好回憶的鳳凰樹置若罔聞……
我不知道父君為何變心。
我只慶幸,幸好母后走的早。
回攏思緒,我抬手拂過被燒得光禿禿的鳳凰樹,嗓音哽咽。
“鳳凰啊鳳凰,下輩子去人間做一棵普通的梧桐樹,莫要再待在天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