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林兩家是世交,老一輩在他們出生前就雙方定了娃娃親,可裴家是老年得子,裴云昇出生就變了林嘉茉的小叔,婚事便就此作罷。可林嘉茉就是喜歡裴云昇。她大膽告白,熱烈追求,無畏地跨越和裴云昇身份關系的這道禁忌之...
她早就算好了,恩師說的15天后,正好是除夕第二天。
林嘉茉回到自己房間,打開紅木柜子,原本想拿睡衣去洗澡。
“啪”,一把檀木戒尺從里面掉了下來。
林嘉茉眼睫一顫。
這是裴云昇,小時候專門用來訓誡她用的。
結婚后,她就收藏了起來。
15歲那年的盛夏,趁他去洗澡,她悄悄拿走他的皮帶當鞭子玩。
裴云昇第一次用戒尺打她,告訴她什么叫“男女有別”。
17歲的暖陽午后,青春躁動的她寫情書向他表白。
裴云昇第二次拿出戒尺打她,告訴她,什么叫“倫理綱常”。
18歲成人禮后,她偷穿他的襯衫,趁他睡覺偷親他。
裴云昇第三次揮舞著戒尺打她,告訴她,什么叫“禮義廉恥”。
想到過去,林嘉茉心情復雜的撿起地上的檀木戒尺,冰涼的觸感直達心口。
曾經,這把尺子,打了她十多年都沒清醒。
結婚后,她才清醒過來。
明白了婚姻能強求來,愛情卻不能。
林嘉茉深呼吸一口氣,把戒尺放進了柜子,關上柜門。
之后,她洗了澡,就躺在床上休息。
第二天,七點半。
林嘉茉起床,來到客廳就看到正在擺弄早餐的裴云昇。
他穿著清爽的白襯衫,衣袖上卷,手臂肌肉線條飽滿,看見她一副出門裝扮,嗓音一冷。
“又要去哪?”
林嘉茉捏緊挎包:“去郵局給異地同學回一封郵件。”
她不算撒謊,她是要去郵局。
只是,是去給上海研究院那邊寄自己的檔案資料。
裴云昇湛黑眸子凝了凝,似乎在分辨她這話的可靠性。
“先過來吃早飯,等會我先送你去。”
林嘉茉知道裴云昇怕她又是去軍區鬧,所以不放心她。
她很聽話的和他吃早餐,然后搭他的車去郵局。
等從郵局回來,已經是下午。
林嘉茉掏出鑰匙開門,隔壁的賀嫂走了過來,挽著她搭話。
“嘉茉妹子,聽說咱們院住進來一位文職干部,那女同志打扮的可時髦,以后都是鄰居,咱們一起去認識下不?”
林嘉茉禮貌拒絕了:“以后吧。”
說著,她就進了屋,回到房間,拿出筆記本開始計劃去上海前要辦的事。
還有14天,她要在離開前規劃好一切。
這時,大門被敲響。
林嘉茉打開門,一個穿著羊毛大衣,圍著格子圍巾,笑容溫婉的女人站在門口。
“你就是云昇的侄女吧,我是顧念薇,今天新搬過來的,請問云昇在家嗎?”
林嘉茉喉嚨一澀:“我是他妻子,他現在不在家,請問有什么事嗎?”
“妻子?他只跟我說過家里有個侄女啊。”
顧念薇詫異一瞬,然后落落大方把手上的書遞給她。
“抱歉啊,我不知道你們的關系,沒什么事,這是云昇的書,我看完了,麻煩幫我還給他吧。”
說完,就走了。
林嘉茉差點忘了,裴云昇從來不允許她提他們結婚的事。
別人不知道,怪不得別人。
她把書本放在茶幾上,想等裴云昇回來再告訴他。
可剛放下,一張葉子形狀的書簽就掉了下來。
裴云昇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。
?婚姻是一座圍城,城外的人想進去,城里的人想出來。】
林嘉茉指尖微顫,不可控制地翻開了書。
書里所有空白處,都被剛勁和娟秀的兩個字體,一來一往的填滿。
念薇:【你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嗎?】
云昇:【知其不奈何,而安之若命。】
念薇:【天涯共知音,空有相思意。】
云昇:【不辭青山,相隨與共。】
密密麻麻,他們從詩詞文藝,聊到人生哲理,就像是一對高度契合的靈魂伴侶。
林嘉茉感覺胸口像堵滿了陰云,呼吸都快要窒息。
她不知是靠什么勇氣翻到最后一頁的。
直到看到顧念薇的最后一問:【你想跟我一起飛出這座圍城嗎?】
裴云昇筆鋒瀟灑的回:【想,很想。】
這些年裴云昇一直不碰她,忽然好像有了答案,原來是早就心有所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