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月前沈樂萱重生了,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瞞著所有人參加高考,離開這里,再也不要成為全家人怨恨的對象。她透過矮墻望向高遠的天空,眸光慢慢的堅定。這輩子,她要...
沈樂萱臉色沒變。
很自然走向周浩嶼,帶著人一邊走到走廊一邊面不改色撒謊:“不是我,是站長的孩子高考。”
周浩嶼莫名松了口氣,不再揪著這事。
只問:“樂萱,你之前不是就算忙到凌晨一兩點都回家住嗎?這幾天你沒回去,爸特地叮囑我接你回家。”
這是陳述句,意思是她必須要回家。
沈樂萱不太想回沈家。
她太清楚,要不是有事要她做,沈父絕對不會想起她這個親生女兒。
可想到沒多久就要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,眼見就要擺脫他們離開了……
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出意外,便默不作聲跟著回家。
兩人回到家,沈父正好剛下班。
周浩嶼猶豫片刻,這才說:“樂萱……你做點好吃的送去衛生院吧。”
沈樂萱沒說話,周浩嶼又道:“爸媽之前趕你走是氣話,你不要心里去……”
沈父也別扭接話,塞給她一疊錢:“相信你這幾天好好反省了,也知道錯了。”
“趕緊拿錢去買菜,給妙妙做飯菜送去衛生院。她習慣了吃你做的飯菜,這幾天在衛生院沒吃好,人都瘦了。”
一句句,***般扎進沈樂萱的耳朵。
若是上輩子,她說不準已經淚眼抱住周浩嶼,訴說委屈了,但如今她只默默接過錢往外走。
只要對他們不抱期待,他們就傷害不到她。
買了菜,做了晚飯。
沈樂萱自己吃完,才送去衛生院。
老遠就在走廊聽見病房的笑聲,但她進門,氣氛一下子僵住。
沈母板著臉接過她手里的飯盒,卻還埋怨:“怎么這么久?浩嶼本來想陪妙妙吃完再出任務,都沒來得及,妙妙都餓壞了。”
不等沈樂萱回答,沈母又隨意道。
“對了,妙妙一直在養病,文工團那邊不要她了,你把廣播站的工作讓給妙妙吧,正好你歇一歇。”
沈樂萱一頓,低垂的眸光有些諷刺。
她的家人要她給沈妙妙讓步,好像已經成了習慣。
明明之前,他們要她給沈妙妙捐骨髓,絕食逼她拿掉剛懷上的孩子時,曾承諾:“樂萱,只要你這次捐骨髓救了妙妙,以后我們再也不要你給她讓什么了。”
就那樣,她失去了期盼許久的孩子。
后來,周浩嶼承諾沈妙妙不再碰她,她也就一生無子。
隔了兩輩子,她想起這些心里都還是發寒。
見沈樂萱沒立刻應聲,沈父舊事重提:“樂萱,你別忘了,當初要不是你沈姨救你,你已經死了,現在妙妙遇到困難你該知恩圖報。”
沈樂萱回神,扯開嘴角笑笑:“好,不過站里最近工作很忙,起碼要加班到月底……”
月底,她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也到了,人也可以離開了。
沈母聽了,立馬說:“那你就先繼續上班,等不忙了妙妙再讓給妙妙,她受不得累。”
“那就謝謝樂萱姐了。”
沈妙妙得了勝利,笑得很是得意。
沈樂萱沒心情看他們表演母慈子孝,轉身回了家。
回到家已經晚上九點,屋子漆黑空蕩。
像一只張大的巨口,撲面而來的窒息。
沈樂萱深呼吸一口氣,開燈進了房間,快了,只要通知書一到,她就能離開了。
她的證件都已經放到了廣播站宿舍,想著,她拎出行李箱,把一些用的上的日常衣服塞了幾件進去。
誰知這個時候,周浩嶼卻罕見回來了。
看她往行李箱塞衣服,他臉色立馬變了,如臨大敵上前壓住行李箱:“你收拾行李干什么?”
沈樂萱已經想好了借口,想說這是廣播站的公費出差。
可剛張口,周浩嶼又急急解釋:“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妙妙要我們離婚的事?你相信我,我當時順著她,只是擔心她發病。”
“我愛的是你,明天是沈姨的忌日,所以妙妙這幾天心里難受,我才一直陪著她……”
“不用解釋了。”
沈樂萱淡淡打斷,認清了自己的地位處境,此刻前所未有平靜。
她抬頭看著周浩嶼:“既然放不開沈妙妙,我們找個時間把離婚報告簽了就是。”
這個曾經給她家,被她視為全部依靠的丈夫,她已經不再期待了。
可周浩嶼卻驟然神經緊繃。
他忽得把她抱進懷里,“你別這么說,我現在這么做,是為了你,為了我們的將來。”
“爸媽和妙妙都是你的家人,我們不好和他們鬧得太僵,如果你不安心的話……”
“樂萱,我們也要個孩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