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清泉是那種被稱作將門虎子的人。他英挺俊朗,專業素養非常強,是被著重培養的軍事骨干。但,只要遇到徐曼曼,他就成了殘疾人。眼瞎心也瞎。就比如剛才,明明是徐曼曼故意裝作水太熱,水杯拿不穩,把一杯茶水都倒在...
這個時候的她,已經四十多歲。
名義上她和霍清泉結婚二十多年,可是夫妻兩個真正在一起的時間連半年都沒有,更別提夫妻生活了。
從結婚開始,霍清泉就沒碰過她幾次。
沒有孩子,感情破裂,這是她的問題嗎?
更讓遲小迎難以接受的是,被她當做親媽伺候了二十多年的婆婆,也表示同意兒子和兒媳離婚。
甚至說出,本來你也配不上我兒子這樣的話。
遲小迎痛苦不已,堅決不肯離婚。
直到徐曼曼出現在她面前。
不像遲小迎做了二十多年家庭婦女,又要照顧病人又要應付生活,徐曼曼的臉上并沒有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。
她看上去依舊是漂亮的,一身長風衣下露出穿著精致皮靴的小腿,頭發挽起,顯出幾分高雅貴氣。
遲小迎和她站在一起,就像是地上的泥巴。
“清泉哥愛的一直是我。要不是你爸爸挾恩以報,霍爸爸又怎么會一定要讓你們結婚?"
“遲小迎,是你拆散了我和清泉哥,是你欠我們的。現在霍爸爸過世了,你已經占有了清泉哥半輩子。現在,該把他還給我了。"
一聲一句的指責,讓遲小迎想要捂住耳朵。
她痛苦不已,沖出了家門。
隨著刺耳的剎車聲,遲小迎只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。
意識模糊中,她看到了汽車司機下車后驚慌失措的臉。
那是個高中生模樣的孩子。
那張臉,竟然與霍清泉有著七八分相似!
她看到徐曼曼和霍清泉都追了出來,那個孩子喊他們爸爸媽媽,驚恐地說我撞死人了。
那孩子,是霍清泉和徐曼曼的!
遲小迎眼前發黑,氣與怒之下,噴出一口鮮血,失去了意識。
她再睜開眼,看著日歷牌上面鮮紅的“1983年8月16日",又驚又喜。
她回到自己推掉脫崗進修機會的那一天!遲小迎隨手撕掉客廳里這頁日歷后,走進臥室。
大衣柜上的鏡子里映出一張滑稽的臉。
額頭上老大一個青紫的包。
是被霍清泉推搡的時候撞到的。
真難看。
遲小迎轉頭就看到了和霍清泉的合照。
霍清泉穿著筆挺的軍裝,眉目英俊神色冷峻。
她和他肩膀挨著肩膀,笑容燦爛。
細看之下,霍清泉肩頭不易察覺地偏向一旁,有著明顯的躲避。
把照片扣放好。
遲小迎自嘲。
用上輩子的流行話說,我可真是個舔狗,舔到最后一無所有的那種。
翻出筆記本,遲小迎坐在床頭開始列清單。
看有哪些東西可以直接帶走,又有哪些東西是需要重新置備的。
脫產培訓的學校就在省城,購買各種商品,比這里方便不少。
但是有一樣,買什么都需要票。
嘆了口氣,從衣柜最下面疊著的被子里掏出個小盒子打開。
里頭裝著她這兩年積攢的工資和各種供應票。
正要清點一下,外面的門被打開了。
“清泉哥,你把我放下來吧,我可以自己走的。"
聲音甜滋滋軟糯糯,是徐曼曼的。
“別動!"
冷冽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,說話的是霍清泉。
下一刻,遲小迎臥室的門被一腳踹開。
“你怎么在家?"
霍清泉抱著滿臉嬌羞的徐曼曼,愣在了門口。
遲小迎笑了起來,“霍連長你是不是忘了,這也是我的家啊。"
霍清泉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。
或許是因為尷尬,霍清泉沒有發現遲小迎對他的稱呼已經變得疏離。
他小心翼翼地把徐曼曼放在了椅子上,像是每次訓練發出指令似的,吩咐遲小迎。
“你在家正好。曼曼受傷了,這幾天就讓她住在這里,你照顧一下。"
一模一樣的場景。
上輩子的遲小迎看到霍清泉把徐曼曼帶回來,本來就黯然神傷。
又在霍清泉的強勢要求下,給徐曼曼做起了保姆。
那幾天里,她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。
遲小迎嗤笑,“她住在這里,那我呢?"
她的這間臥室比較小,只擺了一張單人床。
霍清泉還沒說話,徐曼曼已經扯了扯霍清泉的袖子開口了。
“清泉哥,我還是回去吧。"
她看了一眼遲小迎,抱歉地說:“對不起啊遲同志。我和清泉哥一起長大的,他對我照顧慣了。我都說了我一個人可以,他偏不放心。"
說完,嗔怪地瞪了霍清泉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