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依附侯府生活的表小姐。侯夫人見我雪膚花貌,麗質天成。打算讓我給世子表哥做貴妾。可表哥卻不同意。還說:「表妹這樣的身份,這樣的姿色,納了她,置我將來的正妻于何地?」
賞花會過后,趙淵婉拒了何家的親事。
我在廂房中聽到他和表姨母說:「何小姐心胸狹窄,盲目糊涂,更不懂得體恤,并非家中宗婦的好人選。」
表姨母也知道了那日發生的事情,不悅道:「那便罷了,開席那天何夫人也十分無禮,話里話外地打聽燕兒,好像是咱們想娶她女兒,先得隨隨便便打發了燕兒才行。這八字還沒有一撇,手也伸得太長了些!」
我大概明白了,想是何家打算把女兒嫁過來,提前沒少打聽侯府的事。
可能有下人說漏了嘴,讓何家認為我還會給趙淵做妾,故而把我當成心腹大患了。
接下來,我聽到表姨母對趙淵說:「你的媳婦慢慢尋著就好,可你表妹不能耽誤了。我這邊有兩個人選,你去幫我打聽一二,看看人品可否托付。」
這陣子,表姨母給我尋摸了兩個對象,一個是工部侍郎石夫人的內弟,今年二十六歲,妻子去年因病去世了,留下一個女兒,是個鰥夫。
另一個是英國公府的三房家的庶子,剛滿十八。
這兩家都是高門大戶,是表姨母盡了最大努力的結果。
要不是我在賞花宴露了臉,得了不少贊賞,這些親事也沒有我的份。
我看不見趙淵的神色,只聽他淡淡地說:「石夫人的內弟我曾見過,長相丑陋,身高不足五尺,不太合適。」
呃,那不就是個武大郎……
我驚出一身冷汗。
表姨母說:「那另一個呢?」
趙淵道:「英國公府的三房已經是庶房,庶房的庶子……」
后面的話,已經不言而喻。
表姨母斟酌道:「英國公府足有六房人沒分家,光媳婦妯娌就有十幾個,人際關系復雜,確實不容易。可背靠公府,外人怎么也要給三分薄面,燕兒聰明能干,未必不能應付,你去幫我看看那個公子,若是人品好,長得也行,還是可以考慮!」
過了好一會兒,才聽趙淵道:「好。」
身為女子,我無法出門應酬,更不好去親自了解相看對象。
這時候,家中有個兄弟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。
可若我有親兄弟,也不至于在揚州待不下去,一路奔波來到京城。
現在有趙淵幫我,按理說我該做些針線或是吃食感謝他。
可他這個人防備心強,又對我沒什么好感,我擔心瓜田李下,再被誤會就不好了,所以十分坦然,什么都沒做。
翌日,我去外書房看望豐哥兒,順便給他戴了頂我新做的帽子。
「立秋過后,天就冷了,你讀書須早起,到時候別凍著。」
這帽子是當下很時興的樣式,我還給它鑲了一小圈灰色的皮毛邊,別提多好看了。
豐哥兒很是喜歡,戴在頭上不拿下來。
我叮囑他:「你可記住了,這是我親手做的,別讓別人順走了。」
他在方大儒的學堂讀書,那邊還有不少同窗,上次我給他做的帕子就讓他送了人。
我強逼著他要回來的。
豐哥兒滿口答應著:「放心放心!這么好看,我才不給別人呢!」
我點點他的額頭:「那就好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