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立謙問江美娟:【如果有時間穿梭機,最想回到什么時候?】她說:【1985年的冬天。我不會因為別人的話誤解你。】周立謙說:【我也想回到1985年的冬天...
沒有江美娟睡在身邊的晚上,周立謙睡了個舒服的覺。
主臥里的江美娟,卻因周立謙那句“和你睡覺,不舒服”輾轉未能成眠。
今天又開始下雪了,白茫茫的一片。
學生們的課程也到了尾期,周立謙交了辭職信。
校長詫異挽留:“小周老師,是非辭職不可嗎?”
“今年評職稱你又是優秀教師,孩子們都非常喜歡你,你就這么辭職,真的很可惜啊。”
周立謙再三感謝,依然堅持。
孩子們會有新的老師來教,但他的父母只有他一個孩子,無人能替。
剛出校門,江美娟的吉普車卻停在門口。
見到他,她飛速下車,將身上的軍大衣披到他身上。
“怎么不多穿點兒,當心又著涼了。”
周立謙看著她,有些不適應她的溫柔。
“你來做什么?”
江美娟挽著他的手邊走邊說:“到年關了,幾個探親的戰友來見我,知道我結婚吵著要見你,特意來接你過去。”
“你們戰友聚會,我去做什么。”
周立謙低著頭,把腳下的雪踩得咯吱咯吱。
上輩子她從沒有帶他見過戰友。
哪怕他曾主動提起,得到的也是一句:“你一個男人,去我們幾個女人的聚會湊什么熱鬧。”
他本不是愛湊熱鬧的人。
從前是想聽聽別人嘴里的她,可現在他沒興趣更沒時間。
還有十二天就回常市了,趁著國營商店沒關門,他要去買些特產帶回去。
“我還有事,不湊這個熱鬧了。”他脫下大衣要還給她,卻被按住。
“我都答應了,別讓我丟面子。”
周立謙頓了頓沒再說話,江美娟,也就依你這最后一次了。
十二天后,無論你的面子還是里子,再跟我沒有關系。
半個小時后。
車子在國營飯店門口緩緩停下。
周立謙解安全帶的功夫,江美娟已經站在副駕駛外等他。
等他走下車,她便主動伸手來牽他的手。
可周立謙卻裝作沒看見,把自己的手***了口袋。
周立謙哈了口氣,瑟瑟道:“好冷,快進去吧。”
江美娟怔怔收回手,默然跟在他身后。
看著他的背影,她第一次有明明離得很近,卻覺得很遠的錯覺。
她暗下眸子,決定今晚要把周立謙拽回臥室。
包廂里,熱鬧氣氛正酣。
周立謙一進門,便有人熱情的招呼。
“姐夫好!”
“美娟,算你聽勸,沒在一棵樹上吊死,現在偷著樂吧!”
“當初是誰說要買醉喝死算了,要不是幸虧我們幾個攔著,不然你能有今天!”
周立謙安靜地聽著,安靜地吃菜,平常最能開胃的山椒臘肉吃進嘴里,也嘗不出味道。
他想象不出那樣犯倔的江美娟是什么模樣。
在他面前,她總是冷著一張臉,只談原則不講感情。
一片山椒臘肉夾進了周立謙碗里。
“你喜歡吃的,多吃點兒。”
這是江美娟第一次給他夾菜。
周立謙把那塊肉夾到一邊:“現在不愛吃了,沒味。”
江美娟愣了下。
正要說什么時,包廂門被人推開,何柏良笑瞇瞇地探出頭來。
“嚯,這么熱鬧,怎么不叫我?”
“江美娟,你們幾個可真不夠意思!”
何柏良佯裝生氣,大喇喇在江美娟旁邊坐下。
屋子里的熱氣仿佛凝固。
在座的目光齊刷刷投向三人,何柏良似乎這才看見坐在江美娟另一邊的周立謙。
他神色一怔,驚訝道:“立謙也在啊。”
他越過江美娟跟周立謙搭話。
“你的道歉信我看了,其實就一把瓜子而已,少抓給我一把沒啥的,我轉頭就忘了。”
說著,他輕輕拍了下江美娟肩膀。
“都跟你說了別上綱上線,你就當耳旁風!”
這語氣,仿佛他和江美娟才是一對。
江美娟下意識靠向周立謙,想說什么卻張不開嘴。
轉眸卻對上周立謙和煦的笑臉。
“那天確實是我疏忽。”周立謙看了眼江美娟,接著說,“既然今天那你也在,那我再正式跟你道個歉。”
周立謙拿起酒杯,敬了敬,仰頭一飲而盡。
烈酒入喉,再不回頭。
江美娟,我們兩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