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來一世,這些人他一個也不要了。蔣寒在心底打定了主意。就在這時,一陣規律的高跟鞋聲逐漸靠近。蔣寒僵直得轉過頭,眼底映出一道端莊優雅的身影。是醫科大學蟬聯了四五屆的校花溫嵐,也是從小照顧他長大的大師姐。
“居然真的是你,蔣寒,你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溫嵐有些恨鐵不成鋼。
從小帶到大的孩子這么不爭氣,她有些壓不住怒氣。
但一抬眼看到少年蒼白的臉色和凌亂的頭發。
她的心頭一軟,更難聽的話就怎么也說不出口了。
“走吧,我送你去醫院。”
溫嵐向來是溫柔端莊的,在校園里還有最美學姐的稱號。
但蔣寒看著她伸出的那雙纖白的手,腦海中突然就想起了被溫嵐斥責的畫面。
“小寒,還不趕緊文煦道歉!那篇論文我看過,根本不是你能寫出來的水平。”
“文煦都被你推到水下去了,你還有什么話說!蔣寒,你現在怎么變成了這樣,你對得起我平時對你的教導嗎!”
那時他拼了命的解釋,論文是自己熬了半年做出來的,為的就是向她證明自己不比賀文煦差。
至于賀文煦的論文為什么跟自己極為相似,連他也搞不清楚。
但有一點,他愿意用生命發誓,自己絕對沒有抄襲!
可惜,當時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那邊。
所有人都用鄙夷得眼神看向他,說他蠢笨如豬,進這所學校也是吊車尾,怎么可能寫出這么好的論文。
他們家這樣空口無憑得訂下了他的罪名,任由他被全校人罵成抄襲狗。
想到這里,蔣寒略過了那只手,咬牙站了起來徑直往校醫院走去。
這一世,他不會再追逐她們的目光了。
溫嵐訝然得站在后面。
看著少年倔強的背影,她無奈搖了搖頭,只覺得這是蔣寒小孩子脾氣發作惱羞成怒了。
算了,他年紀還小,以后自己多教導教導就是。
蹙眉想了想,溫嵐慢慢跟了上去。
蔣溪是個工作狂,就連蔣家別墅都買在學校不遠處。
天色昏沉,蔣寒又穿著黑色的衣服,路過的學生只看見了溫嵐的身影。
“溫學姐不愧是蔣教授的首徒,看著就是有氣質。”
“蔣教授挑中的學生哪有差的,就連最后進門的賀師弟也是醫學天才。可惜了,偏偏親生兒子是顆老鼠屎。”
“要我說啊,蔣寒就是天生壞種,連抄襲和故意殺人都做得出來,他還有什么不敢干的,怪不得蔣教授不喜歡他。你們說這是不是就叫有爹生沒娘養?”
他們嘻嘻哈哈得笑作一團,肆無忌憚得把蔣寒貶成了一灘爛泥。
溫嵐心里一緊,條件反射得就去看蔣寒的神情。
但這個一向活潑好動的小師弟卻一反常態得神色然。
甚至像沒聽見似的徑直往前走去。
她的眉目舒展開來。
覺得蔣寒這是懂事了,不像從前那樣沖動易怒。
畢竟這些錯事的確是他干的,與其現在跟同窗爭得面紅耳赤,不如以后靠行動來挽回自己的聲譽。
反正她這個師姐一定會好好教導他。
心里想著事,兩人很快來到校醫院門口。
溫嵐去繳費掛號了,蔣寒獨身一人坐在大廳,正巧碰上剛從自家公司回來的二師姐柯艷。
她穿著一身紅色西裝,頭上還別著墨鏡,周身的氣質明艷動人,但卻對身旁氣質溫和的男孩關懷備至。
看見賀文煦那張俊秀白皙的臉,蔣寒瞳孔一瞬間緊縮,臉色逐漸陰沉。
又見面了。
“怎么,自己干了虧心事不說,現在連人都不會叫了?”
看見蔣寒的身影,柯艷嗤笑了一聲。
眾人的視線被她吸引過來,馬上就發現了坐在那里的就是傳說中的抄襲狗蔣寒。
“哎呦,這不是抄襲狗嗎,這是啞巴了?”
“我看是心虛吧,抄襲被抓得丟多大臉。”
“他還會心虛?得了吧,我看他臉皮比城墻都厚,甚至還敢把文煦師弟推下水。”
眾人聚在一起指指點點。
反而是賀文煦著急了,他臉色蒼白得掙開柯艷的手,又一臉關心得看向蔣寒。
“師兄你怎么臉這么紅,是不是發燒了啊?都怪我那天非要跟你談心,結果害得你在水里泡了那么久,是我的錯。”
如果不是燒得實在沒有力氣,蔣寒簡直要為賀文煦鼓掌喝彩。
瞧瞧人家這顛倒黑白的話術。
主動把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,反而讓所有人深信不疑,當初就是賀文煦無理取鬧。
怪不得前世能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。
繳費回來的溫嵐臉色一變,眼看著蔣寒身子打晃,她著急得上前一步把人扶住。
這才驚覺少年身上的溫度已經變得滾燙。
看樣蔣寒早就燒起來了,可她居然任由小寒耍脾氣自己走到校醫院!
萬一耽誤了治療怎么辦?
又急又氣,溫嵐下意識責怪道:“小寒你怎么回事,自己生病了為什么不說!別以為這么做就能逃脫自己的懲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