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輩子的記憶在腦海交錯,喬嵐茹腦中浮現起跟范宥鈞的初見——在軍民聯誼會上,她吹到一半因為太緊張把口琴都捏碎了,頓時她尷尬的就像一條煮熟的蝦,恨不得當場鉆地縫。是一身軍裝的范宥鈞像從天而降的天神,帶著光...
“這是我這個月的津貼,以后我每月都會按時交給你,你把皎月的欠條還回去?!?/p>
他的聲音帶著不容反駁的警告。
喬嵐茹看著桌上的各色不一的紙幣,心口被苦澀淹沒。
前世,哪怕她跟范宥鈞生活了三十年,他都沒有主動上交過津貼。
兩人一直都開明的各花各的。
如今為了林皎月,他竟然主動交出了津貼。
喬嵐茹澀然一笑,紅潤的臉此刻異常蒼白,可她依舊不想妥協。
“欠條是林皎月借了我的錢應該打的,你要是心疼,可以把你的津貼補給她?!?/p>
“你!”
范宥鈞眉頭都擰成了死結,可看著喬嵐茹一張蒼白快要落淚的臉,胸口好像被叮了一下,莫名又煩又亂。
最后,什么都沒說,‘嘭’的一聲摔門而去。
兩人不歡而散。
喬嵐茹站在清冷的房間里,半響,她才走到餐桌前坐下,默默吃著有些冷了的飯菜。
之后幾天,范宥鈞都沒有回來。
喬嵐茹一如既往按部就班的去上班,最近廠里要新上一批搪瓷制品。
她想加班加點趕完,再去向領導提停薪留職的事。
五天后,最后一批陶瓷品完工,廠里的其他人都下班了。
喬嵐茹作為一車間的小組長,守在火爐房,等著最后一道工序完工。
一個小時后,看著完美的藍色搪瓷杯出爐,她心中一陣蔚然。
關好燈,正要下班,突然,外面響起一片嘈雜的大喊聲。
“不好了,二車間著火了!”
喬嵐茹一驚,連忙跑出一車間,隔壁的二車間上空有濃煙彌漫,有不少同事在拿著水桶開始救火。
喬嵐茹讓人去通知軍隊來救援,然后就加入了救火的隊伍中。
隱隱約約她好像聽到了有人呼救的聲音。
喬嵐茹下意識往里看去,竟然是林皎月滿目蒼白的倒在地上,她的雙腿被桌子壓住,動彈不得。
喬嵐茹也沒猶豫,沖上前就使勁抬起桌子:“我來幫你,快點,火要燒過來了?!?/p>
林皎月見是喬嵐茹,先是微微一愣,隨后反應過來,費力的想要抽回自己被壓的腿。
隨著桌子一點點的上升,林皎月的腳終于抽了出來。
她踉蹌從地上爬起來,往外面蹣跚跑去。
喬嵐茹松開桌子也跟隨其后,卻不想剛到門口,火勢沖了上來燒到了房梁。
‘啪’的一聲巨響,一根斷木砸了下來,正好砸在喬嵐茹的背上。
‘嘔——’
喬嵐茹痛呼一聲摔趴在地上,臉色瞬間無一絲血色。
她抬頭看著不遠處的林皎月,虛弱的開口:“救我……”
林皎月頓住腳步,回身剛邁出一步,就被馬上撲過來的火勢硬生生嚇退了數步。
沉默半秒,就咬緊牙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跑去。
喬嵐茹心口狠狠一顫。
隨著火勢越來越大,她感覺后背像是被撕裂一般,灼熱的痛感遍布她整個后背。
“救命……救……命……”
就在喬嵐茹陷入絕望時,她終于看到了那抹猶如天神般的軍綠色身影快步跑了過來。
喬嵐茹好像重新燃起希望,用力的呼喊:“范宥鈞,我在這里,救我!”
可只見范宥鈞扶起前方的林皎月,焦急的問:“皎月,你怎么樣?里面還有人嗎?有看到喬嵐茹嗎?”
話還沒問完,林皎月就像受驚過度,緊緊攬住范宥鈞的脖子,聲音哽咽。
“宥鈞,我的腿……我好害怕,你帶我離開這里,好不好?”
下一秒,范宥鈞就打橫抱起林皎月,聲音疼惜。
“別怕,有我在,我帶你出去?!?/p>
喬嵐茹面色蒼白的看著這一幕,喃喃出聲:“范宥鈞!”
可范宥鈞腳步只是停頓了一瞬,隨即頭也沒回的抱著林皎月沖了出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