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門外,降初布什軍裝筆挺,仿佛一棵風雪壓不倒的青松,靜靜立在車前。讓明清漾想到初見時,他剛剛還俗,身上還帶著一絲藏香,氣質更是清冷出塵。
明清漾掛起一個禮貌的笑,點頭應下了白瑪的話:“沒問題。”
反正她也要離開了,就當是白瑪來接替自己的位置吧。
正想著,她抬眸看向降初布什,抿了抿唇,猶豫開口:“降初布什……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降初布什卻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,淡聲開口:“我還有會,你的事之后再說吧。”
說完就帶著白瑪上車,留給明清漾一個遠去的車影。
哪有那么著急的會議,連聽她說一句道別的時間都沒有嗎?
明清漾心中的酸澀幾乎,默默攥緊了手,轉身回了宿舍。
第二天,明清漾剛到學校,就看到有同事圍著白瑪說話。
“今天是降初營長送你來的吧?好羨慕你呀……”
“是呀,明清漾追了那么久都沒坐上的副駕駛,你一回來就坐上了,她看到得氣死了!”
幾人話語中滿是嘲笑:“之前還以為降初營長對明清漾多好呢,現在看來,對你才是真好!”
聽著他們的譏諷,若是以前,明清漾一定心酸又氣憤,忍不住沖上前去與他們理論。
可現在,她只是平靜地推開了門,淡聲開口:“快要上課了,你們都不去教室嗎?”
說話那幾個頓時尷尬,互相看了一眼,趕緊抓起書跑了,只留白瑪愣在原地。
明清漾知道這些話不是她本意,于是沒在意她,轉身便要走。
白瑪卻追了上來,主動解釋。
“明老師,你別誤會,我只是順路搭布什的車來,他對我好也只是小時候的情分……”
明清漾看著她溫柔包容的模樣,知道她是好意。
卻還是忍不住心頭酸澀起來。
他們從小長大的情誼,自然應該更親密,自己有什么立場誤會,讓她主動解釋呢?
明清漾撐起一個笑,搖頭說:“不用解釋,我沒誤會。”
看著她眸中難以掩飾的痛色,白瑪還想說什么,上課鈴卻在此時響了。
兩人只能先去上課。
明清漾落后半步,看著白瑪的身影,心后知后覺地漫上一絲苦澀。
其實同事們說的沒錯,降初布什確實對白瑪比對自己更好。
她也確實追不上降初布什。
只是她不會為此生氣,白瑪那么溫柔,也值得被人溫柔對待。
明清漾默默移開視線,輕嘆了一口氣。
她比誰都更早知道這件事,所以才放棄了,申請了回鄉。
一節課上完,明清漾把白瑪留下,教她拉手風琴。
“我隨便演奏一曲,你先聽聽。”
說著,明清漾拿起手風琴,演奏了一曲藏區民歌《南卡》。
悠揚婉轉的曲調從明清漾指尖傾瀉而出,流暢生動,讓人想到遼闊無際的天空。
一曲終了,白瑪笑著問:“藏區民歌向來口耳相傳,沒有曲譜,你能演奏得這么熟練,應該練習過很多遍吧?”
明清漾下意識點了點頭。
白瑪便彎了彎眼眸,打趣道:“我記得這是布什最喜歡的曲子,你是打算演奏給他聽的吧?”
她話語溫柔,沒有惡意,仿佛只是姐妹之間的聊天。
明清漾卻怔了一瞬,心中滋味復雜。
白瑪說的沒錯。
她確實是在知道降初布什喜歡這首曲子后,才日夜勤學苦練,只想有機會親自演奏給他聽。
可現在……
明清漾輕笑了一下,搖了搖頭,說:“之前想過,現在就算了。”
“為什么?”白瑪疑惑地問。
明清漾忍住心中酸澀,緩緩開口:“因為我已經決定,不喜歡他了。”
此話一出,屋中寂靜。
明清漾見白瑪沉默,主動笑笑岔開話題:“午休到了,我們先去吃飯吧,回來再學。”
說著,她就拉著白瑪往外走去。
只是一開門,卻對上了一雙沉靜冷淡的眼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