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是權(quán)勢滔天的鎮(zhèn)北大將軍,平生樹敵頗多。為了保護(hù)我,他在邊城小鎮(zhèn)買下賣身葬父的顧元,作為我的替身,并改姓沈。從小,沈元享受和我一樣的待遇,不用干活,只需要模仿我的言行舉止即可。兩個姐姐不喜歡體弱多病...
短短幾句話,就為沈元立了心善的完美人設(shè),讓眾人心敬誠服。
一名須發(fā)皆白的老者看不下去了,用拐杖指著我說道:“狀元銀牌乃皇上御賜,不可兒戲,快還給沈世子。”
其他人紛紛附和:“沒錯,萬一銀牌有個閃失,你擔(dān)不起責(zé)任。”
“沈?qū)④姶悴槐。v使腦子有恙,也不該拿銀牌開玩笑。”
沈元嘆氣道:“請大家別再斥責(zé)小軒了,他天***鬧,從小就喜歡搶我的東西,我從未責(zé)怪過他。”
“不過這塊銀牌確實不能兒戲,萬一皇上知道了,可是欺君之罪。”
“小軒,該還給哥哥了。”
這虛偽的一面,讓賓客稱贊不已:“不愧是新科狀元,溫文儒雅,胸襟廣闊。”
沈元朝我走來,一臉擔(dān)憂地說道:
“小軒,鬧歸鬧,哥哥不想你受到一點傷害。”
“聽話,把銀牌還給哥哥吧。”
“別把事情鬧大了。”
這種偽善面孔令人作嘔,我厭惡地將他推開。
“這是我的東西,別碰我!”
明明沒有用多大力氣,可沈元卻重重摔倒在地,腦袋磕在柱子上,還慘叫了一聲。
沈蕓慌了,立馬上前攙扶他:“沈元,你沒事吧?”
沈欣對我怒目而視:“沈軒,瞧你干的好事!”
“你哥怕你受傷,沒有惡意,只想拿回銀牌。”
“可你卻狼心狗肺,恩將仇報!”
“竟然還傷害你哥哥!”
沈元一邊痛得直吸氣,一邊勸說道:“大姐,別怪小軒。”
“是我自己沒站穩(wěn)摔倒的,跟他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”
兩相對比,眾賓客對我更加厭惡,紛紛罵道:“這小子太沒良心了,沈世子不嫌棄他是養(yǎng)子,還對他關(guān)愛有加,卻是好心遇到了驢肝肺。”
“生性乖張,蠻橫無禮,這種人能考上狀元,打死我都不相信!”
“毫無疑問,他就是個仗著有哥哥寵愛,無法無天的渾人!”
面對眾人的指責(zé),我氣得渾身發(fā)顫。
沈欣喝斥:“沈軒,你再不交還狀元銀牌,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!”
沈蕓則負(fù)責(zé)唱白臉,苦口婆心道:“沈軒,別再胡鬧了。”
“作為養(yǎng)子,難道你連哥哥姐姐的話都不聽了嗎?”
她的眼中似乎流露著真情,可在我看來,只是鱷魚的眼淚。
作為沈家唯一的男丁,從小到大,我都倍受父親的關(guān)懷和寵愛。
也正因為如此,兩個姐姐越來越討厭我,嫌棄我。
我不止一次聽到,她們在私底下議論我。
“長得跟麻桿似的,也配當(dāng)沈家世子。”
“就是,這么瘦,連條狗都打不過。”
“也不知父親是不是豬油蒙了心,執(zhí)意要將爵位傳給他。”
“跟我們長得一點都不像,我懷疑他是父親從哪撿回來的野種。”
“有這樣一個弟弟,把我們的臉都丟盡了。”
“最好哪天夭折,那才是皆大歡喜。”
自從父親將顧元帶回家,并改姓沈后,兩個姐姐更是變本加厲。
她們天天陪著沈元,有什么好吃的,好玩的,第一時間想著他。
而我只能遠(yuǎn)遠(yuǎn)看著,像個沒人要的野孩子一樣。
……
幾次勸說無果,沈蕓和沈欣的耐心終于不復(fù)存在。
兩人沖上來合力將我手中的銀牌奪走,還重重扇了我一個耳光。
眾賓客紛紛喝彩。
“打得好!”
“這種狼心狗肺之徒,就該狠狠教訓(xùn)一頓。”
“不知天高地厚,以為沈?qū)④娛樟羲褪巧驅(qū)④姷挠H生骨肉了。”
“哼,跟沈世子比起來,他連狗都不如!”
沈蕓將銀牌交到沈元手上,沈元收好,露出笑容:“小軒,你要真喜歡這塊銀牌,等哥哥進(jìn)京面圣時,再給你求一塊便是。”
他抬起手時,我看見了腰間懸掛的一塊玉佩。
這是母親臨終前交給我的祖?zhèn)饔衽澹屛掖蠡橹諘r送給妻子。
當(dāng)時沈欣以我年紀(jì)還小為由,提出代為保管,父親應(yīng)允了。
可沒想到,現(xiàn)在竟然會出現(xiàn)在沈元的身上!
我臉色發(fā)青:“沈元,這明明是母親留給我的玉佩,為什么會在你身上掛著?”
說完拼命掙扎,想要上前奪回。
可沈欣死死拉著我不放,嘴里罵道:“胡說八道,你哥才是沈家嫡子,你一點血緣關(guān)系都沒有,母親怎么可能把玉佩傳給你?”
沈蕓也朝我啐了一口:“父親將你收為養(yǎng)子,給你衣穿,給你飯吃,給你片瓦遮頭,你個死賤種不感恩戴德就算了,還想染指母親的傳家寶?”
沈元捏住玉佩,一邊撫摸,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小軒,大姐說的沒錯,這塊玉佩,確實是母親臨終前交到我手上的。”
“她千叮嚀萬囑咐,讓我在新婚之夜時,再交到結(jié)發(fā)妻子的手上。”
“因為這塊玉佩是曾祖母傳下來的,代表著此生不渝的愛情。”
“我就算再溺愛你,也萬萬不敢違逆母親的遺愿。”
“所以這塊玉佩和狀元銀牌一樣,我都不能給你。”
一番謊言說得冠冕堂皇,讓眾賓客更加的唾棄我。
就在我氣得牙關(guān)緊咬時,人群中走出一名娉娉婷婷的年輕女子。
林月馨,海郡林家的三小姐,從小與我有婚約在身。
她越過我,走向沈元。
我沒有感到一絲意外,因為在上京趕考時,我就見過兩人在后院偷偷相會。
他們已經(jīng)私定終身了。
林月馨面帶微笑,說道:“諸位都知道,沈林兩家早有婚約。”
“作為沈家未來兒媳,我才是這塊玉佩當(dāng)之無愧的主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