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拆遷賠了兩套房,一套給了姐姐一套給了弟弟。「你姐姐以后結婚要是沒有房子就沒有底氣,會被婆家欺負。」「你弟弟是男孩子,沒有房子怎么娶老婆?你要懂事。」我不悲不喜,神色淡漠。「我知道了,媽。」我媽以為...
在我來到大理的一個月時間里,無論是我爸還是我媽,都不曾打來一個電話。
在我弟弟的朋友圈,我發現他不僅拿到了駕駛證,還提了車。
十來萬的進口車,全款。
我心中已經絲毫沒有波瀾,淡淡的掃了一眼后就關掉了朋友圈。
又過了幾天,我發現我姐的朋友圈發了她的婚紗照。
她笑得很美,也很幸福。
我默默的點了一個贊,然后就退出了朋友圈。
沒多久,我姐的結婚邀請函就群發了出來,我也收到了。
晚上,我媽破天荒的給我打來了電話。
「倩南,你姐姐的婚禮定在了下個月中旬,到時候你請個假回來一趟吧。我們作為你姐姐的娘家,必須都到場給你姐姐撐場面,不能讓她婆家人小瞧了,免得她將來被欺負受委屈。」
我早該想到,我媽要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,是不會給我打電話的。
我忍不住唾棄我自己,這么多年了,還是心存幻想不肯死心。
「好!」
如果我還沒死的話,我或許會回去參加她的婚禮的。
見我這一次這么乖順的答應下來,我媽好像有點詫異。
「你那個假好請嗎?你記得提前請假,別耽誤了。」
「嗯。」
我答應得這么利索,我媽也沒有再啰嗦,笑呵呵的就掛斷了電話。
剛掛斷電話,我的鼻子就一熱,我下意識的抬手去摸,沾了一手的鮮血。
很快鼻血滴到白色的衣服上,像是渲染的一朵一朵紅花。
我不慌不忙的拿紙擦掉鼻血,又清洗了衣服,才躺下休息。
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等我醒來時,我已經在醫院了。
護士見我醒來,急忙叫來了醫生,他們看著我的眼中盡是同情。
「沈倩南,你終于醒了,感覺怎么樣?」
「還好。」
我的聲音沙啞極了,就像是埋進土里的老式收音機一樣,刺耳又難聽。
「你的家人呢?我們翻了你的通訊錄,沒有發現你家人的聯系方式,你的病情我們需要和你的家人溝通溝通。」
我的心中一暖,他們以為我不知道自己的病情,還在顧及我的情緒。
沒想到在我將死之際,讓我感到暖心的竟然是醫院的醫生。
「不用了,我知道我自己的情況,腦癌晚期。」
醫生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,或許是沒想到我明知道自己大限將至,反應還這么淡漠吧。
「其實你要是手術或者化療,也許還是可以多活一段時間的。」
「不了,既然改變不了結局,我又何必去經歷掙扎的過程呢。」
醫生沒再說什么,他們見證過的生老病死數不勝數,自然清楚我說的是改變不了的事實。
還沒等到我出院,我的眼睛就忽然就看不見了。
醫生說這是由于腦瘤壓迫到了視神經,引起了視神經水腫或者萎縮,所以才導致了我失明。
不僅如此,我嘔吐、流鼻血、頭痛也越來越頻繁。
止痛藥的劑量也從一開始的兩顆,變成了現在的五六顆。
但是效果卻微乎其微,每一次我都痛得恨不得把腦袋掏空。
這也意味著,我的生命倒計時越來越近了。
不知過了幾天,我的視力突然之間恢復了,精神也前所未有的好。
我很高興,可我的主治醫師和護士看著我的眼神卻無比凝重。
我并沒有在意,吃了平常我最喜歡吃的東西,又讓人給我畫了一個很好看的妝容。
晚上,我的眼皮仿佛栓了鐵塊一樣沉重,任憑耳邊有人不停叫我的名字,我也睜不開眼睛。
我感受到有人用電擊我,有人按壓我的胸膛,沒多久又有人掀開了我的眼皮,可我卻看不到任何東西。
「死亡時間,2023年8月22日,晚上十點十分。」
聽到這句話,只感覺我的身體越來越輕盈,最后漂浮在了空中。
身上所有的不適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不見了,前所未有的輕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