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十二歲到二十二歲,他一點點的把她養大,對她的每件事都親力親為。每天親自送她上下學風雨無阻,柳溫言生病了他就整夜守在她床邊,她生命里每一個重要場合他都不曾缺席…海城所有人都知道柳溫言是周京臣捧在手心里...
柳溫言頓時僵在了原地,原本滾燙的身子如墜冰窖。
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是……姐姐的替身?
耳邊像是蒙了一層霧,聽不清其他聲音。
像是有一根刺深深扎進心口,疼痛如蛛網蔓延。
她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,直到跑到衛生間關上大門,她才敢大口大口地呼吸。
柳溫言不停用涼水清洗臉頰,直到徹底冷靜,她才敢抬頭望向鏡子里那個狼狽的自己。
她苦笑著喃喃自語:“柳溫言,你還在妄想什么呢?”
等她再次走出去時,謝少霆已經不在了。
周京臣看見她,想也沒想伸手探向她的額頭:“事情弄完了?還難受嗎?”
柳溫言觸電般地后退半步,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后搖了搖頭。
“沒事,出門前吃了藥,已經好很多了。”
周京臣抿緊唇,對她避開的動作感到不快,沉著臉轉身上了車。
“上車,我們去接你姐姐?!?/p>
“好。”柳溫言垂眸,自動走進了后座。
周京臣透過后視鏡看著柳溫言,眉頭沉了沉。
以往柳溫言都對副駕這個位置占有欲很強,現在怎么一聲不吭就去了后座……
片刻后,車輛緩緩在一家婚紗店前停下。
柳溫言心一顫,她這才真切的感受到——
周京臣和她的姐姐,是真的要結婚了。
還沒多想,周京臣下了車,陪著柳心語一起走出來。
柳心語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,周京臣清冷的神色也難得染上溫柔。
柳心語一坐上副駕,就很高興地回頭拉住柳溫言的手:“言言!你來幫我挑選一下,這幾件里面,哪一個更好看吧?”
說話間,柳心語笑著把手機的拍下的幾套婚紗的照片給她看,又隨口道。
“言言,我這兩天聽到別人說,你18歲那年穿著婚紗向阿臣告白,是真的嗎?”
柳溫言一愣,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件事。
她先看了周京臣一眼,見他面無表情,心一沉。
年少時的喜歡,張揚又大膽。
那時候,她真的覺得周京臣一定也喜歡著她,否則怎么會對她那么好。
可是現在,她已經不敢再自欺欺人了。
柳溫言深吸了一口氣,笑著開口:“以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,分不清親情和愛情,自以為是嚷嚷著喜歡而已。”
“現在我長大了,不會分不清了?!?/p>
開著車的周京臣下意識蹙眉,明明是他希望聽到的話,心里卻莫名覺得不舒服。
柳心語笑得溫柔:“你想清楚就好,我就說,言言這么乖,怎么可能會喜歡自己的小叔呢?!?/p>
柳溫言明白,柳心語看似替她說話,實則是在警告她不要不知廉恥。
她攥緊手心,笑著看向周京臣。
“小叔,這些年麻煩你了,放心吧,以后我不會再這么幼稚了?!?/p>
也不會再喜歡你了。
周京臣心中倏地一空,柳溫言的眼神令他生出一種錯覺——
她要離他而去了。
他想再說些什么時,卻發現柳溫言已經移開了視線,認真地和柳心語討論起了婚紗。
剛才似乎只是他的錯覺。
……
接下來的幾天,柳溫言都盡量避開了與周京臣碰面,辦了些手續。
回到家時,她的腦海里還在想著領導的話。
“因為你現在的身份證明需要銷戶,所以需要你提供一下戶口本?!?/p>
她的戶口本一直是由她的監護人周京臣保管的,放在他的臥室里。
此刻別墅內很安靜,沒有人。
柳溫言走到周京臣的門前,敲了敲,沒有回應。
她輕輕摁下門把手,打開了門。
周京臣的房間很空蕩,還和以前一樣,只有一張床,一個衣柜,一個床頭柜。
柳溫言知道,戶口本就在床頭柜的下面。
她走過去,拉開抽屜,很快就找到了。
放的太久,戶口本和下方的信封粘在了一起,在她拿起的一瞬,信封被帶起,里面的照片掉了出來。
照片上,全部是一張熟悉的臉——
是她,柳溫言!
怎么會是她?
柳溫言驀地僵在原地,懵住了。
這時,身后傳來周京臣低沉的聲音:“柳溫言,你進我的房間里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