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替嫁多年后,逃婚的妹妹后悔了。她找到了我家,我不想見她。她不肯走,執(zhí)意站在院中梨花樹下,清冷又孤寂,倔強(qiáng)又委屈。謝子昂在窗前看了她許久,而后轉(zhuǎn)回身,對端坐堂上的我說:“當(dāng)年已錯過,我不想一錯再……”...
生意做久了,思維有些固化,謝子昂單方面與我冷戰(zhàn)的這幾天,我時常懷疑語柔是不是同行送過來搞我的?
如果是真的,那你看看,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了,我都有些跟不上節(jié)奏。
這么一對比,早些年趁半夜將我玲瓏閣前的石獅子換成貍奴的手段都不夠瞧了。
那年玲瓏閣初開張,店里的繡娘們身世凄戚、弱小無依,我特意訂做了一對雄武的石獅鎮(zhèn)在門前,圖個平安吉利。
誰知道第二天就被人換成了兩只憨包似的貍奴,我氣個半死,被繡娘們笑著勸了半晌,才沒在人前發(fā)作起來。
她們說:貍奴多可愛哪,招財?shù)模@是陰差陽錯送來的福份,可得接住了。
我皺著眉,蹲在貍奴前看了半晌,遙遠(yuǎn)的記憶里卻風(fēng)馬牛不相及地浮現(xiàn)出幼時謝子昂的模樣。
而后失笑搖頭,他雖叫阿昂,卻和這兩只憨包一點也不一樣,他的爪子尖利著呢。
但鬼使神差地,我將它們留下了。
后來,正如繡娘們說的那般,我玲瓏閣的生意越來越火紅,至今日,無人能出我其右。
但今后說不定了。
我心又沉了下來。或者,我需要去廟里拜一拜?
聽說最近靈山寺的香火很盛,華陽公主就經(jīng)常去。
這是聽華陽手下專做傍人籬壁之事的頭目賈仁說的。
他自愿說與我聽的。那日被我捉到后,我在他面前放了匕首和黃金叫他選。
他很聰明,心甘情愿拜在我的黃金裙下,成功成為我手下專做傍人籬壁之事的嘍啰。
……
出發(fā)之前,香玉有些郁郁,非拉著我再去向謝子昂求和一次。
“小姐!你不能這么不將大人放在心上!這不是把機(jī)會給人送上門嗎?”
我有些遲疑:“語柔與他有自小的情分在,就算我沒惹著他,怕是也阻攔不了。”
香玉頗有些怒其不爭:“小姐!你和大人多年夫妻,相互扶持到了今日,你不信你的枕邊人,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浮萍般的情分?我看不起你!”
嘿。小丫頭,激我。
你成功了。 我重整旗鼓,端起早膳吃剩的山藥糕,氣勢洶洶地朝書房而去。
行至院外,語柔嬌俏的聲音攔住了我的腳步。
我透過院門縫隙往里瞧,語柔站在謝子昂身旁,貼心地為他拂去肩頭的草葉。
謝子昂身前樹下,拴著一只羊,他正溫柔地?fù)崦虻牟鳖i,姿態(tài)嫻熟而優(yōu)雅。
“好可愛的小羊。阿昂,你還記得嗎?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兔子,養(yǎng)了好幾只。可我姐姐不喜歡,趁我不注意偷偷殺死了它們,我哭了好幾天。”
謝子昂慢悠悠道:“是嗎?我記得她也喜歡。”
語柔愣了愣,別過臉去,語氣有些委屈:“她只喜歡烤的。”
謝子昂笑了下,沒說話。
語柔似是覺得有些尷尬,將話題又帶回小羊身上:“這只羊真溫和呀,阿昂,你我自小便是如此,對這些小生靈愛不釋……”
她話未說完,謝子昂手起刀落,溫?zé)岬孽r血立時濺上了她的臉頰。
“我也喜歡烤的。”謝子昂低聲自言自語后,轉(zhuǎn)頭向語柔道歉,“抱歉,我在找位置,沒聽清,你剛剛說什么?”
語柔強(qiáng)扯出一個笑,面色蒼白,搖了搖頭:“沒什么。”
見此,我和香玉也無需進(jìn)門了,帶著山藥糕原路返回。
“其實我覺得,咱們就不應(yīng)該用正常的思維來思考咱們家相爺大人。”我與香玉道。
香玉點點頭:“是我唐突了。大人這般的奇人,除了您,誰都走不進(jìn)他的心里。”
我開心起來:“好了,咱們快走吧,靈山寺人滿為患,再晚一會兒都擠不到磕頭的地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