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身邊為奴三載的女子竟是忠臣遺孤,太子棄我改立她為儲妃,世人笑我引狼入室。瑯琊重逢,他譏諷道:「當日孤就說過了,你這樣的女子,誰人敢娶。」「不勞殿下費心,我已成親了。」他循著我的目光望去,那人長身玉...
我朝律令并不禁止女子從軍。
我遠走邊關(guān),再度拿起紅纓槍,練起了荒廢已久的槍法。
邊地苦寒,可我一待便是五年,與將士們同吃同住,一起訓練。父親的眼底日漸欣慰。
他說:「這才是我玉家的女兒,頂天立地,不讓須眉。」
當日他聽說我退了與太子的婚事后,不曾有半句怪罪。
他說:「退了也好,玉家權(quán)勢赫然,無需***榮光。」
整整五年,我在軍中數(shù)立軍功,聲名鵲起。
直至瑯琊深受雪災侵害,流民暴亂,我領(lǐng)兵前往,協(xié)助當?shù)刂€(wěn)定秩序,安定人心。
行至落梅山下,雪地上躺著數(shù)具尸體,鮮血染紅了地面。
尚有一人存活,卻被壓在地上,身旁之人高舉利刃,堪堪就要在他的脖間落下。
我的長槍脫手而出,那人手中利刃砰然落地,行兇之人殞命倒地,被壓住的人已然脫困。
「今日救命之恩,我必銘記五內(nèi),來日歸京,必有厚報,還未請教恩公尊姓大名?」
他出聲的那一刻,我才看清楚了他的臉。
雪花落在我的肩頭,我著一襲勁裝,頭發(fā)盡數(shù)束起,面巾遮住我半張臉,他并未認出我。
我倒是沒想到在這里能遇見他。
此處強盜作亂已久,燒殺劫掠,無惡不作。
我今日選這條路,本就是為了料理了這一伙惡人。
「舉手之勞,不必掛懷。」
我不欲與他有瓜葛,正打算上路之時,他伸手攔住了我的馬:「我欲前往瑯琊,可惜路遇強盜,與侍從走散,還請小將軍捎我一程。」
他倒是很不客氣。
「沒有多余的馬匹,你與后方步兵同行。」
他張了張嘴,最后什么也沒說出口。
雖有不滿,但是此刻境地容不得他挑剔。
路上雪厚三尺,崎嶇難行,他跟著步兵同行,磨破了他那雙由蜀錦制成的鞋子,身上的云紋長衫也劃破了幾個口子,甚是狼狽。
停下休整的時候,我隨手扔了一份干糧給他。
他咬了一口,五官都要皺了起來,隨手扔在了地上。
「邊關(guān)將士、瑯琊災民,連這些都吃不上,你憑什么扔掉?撿起來、吃下去!」
聽出了我語氣不善,他強忍著不適將那塊干糧撿起來,咽了下去。
夜里,也只能在破廟里短暫避避風雪。
他坐在草垛子上的神情,格外嚴肅。
「后悔走這一趟了?」
他眼底泛起意外之色,「你怎知我在想什么?」
瑯琊雪災,本就是招攬人心的大好機會。太子親至,并非發(fā)自本心,只為博得一個愛民如子、心懷天下的美名。
可是,他缺少該有的仁德與擔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