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輩子,宋筱夏嫁給蕭文翰十年,有八年都在被村里人戳脊梁骨,說她是“不下蛋的雞”。直到死前,她才得知不是自己生不出孩子。是蕭文翰為了不讓吳曦曦和她的孩...
蕭文翰頭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,強(qiáng)忍著怒氣去拉她。
“媽,我們明明是在說問題,你這又是在鬧什么?!”
宋筱夏看著這一幕鬧劇,只覺得熟悉。
前世蕭母就是這樣,只要做錯了事心虛,就會各種撒潑打滾,轉(zhuǎn)移視線。
蕭母眼珠一轉(zhuǎn),嚷嚷得更大聲。
“我說錯了嗎!你這個媳婦自己不下蛋,能看得慣小虎嗎!”
“你等著吧,她就算今天沒害人家孩子,以后也少不了眼紅的!”
蕭文翰神情一僵,意味不明地看了宋筱夏一眼,目光有些復(fù)雜。
宋筱夏沒心思去猜他在想什么。
重活一世,再次聽到這樣的辱罵,她還是覺得氣血翻涌。
好像只要結(jié)了婚,她唯一的價值就只剩下生孩子了。
她第一次沒有忍讓,而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蕭母,直接回道。
“您就別倒打一耙了,就算再怎么給我扣屎盆子,也改變不了你故意往粥里加魚肉的事。”
“至于孩子……”
她別有深意地看了眼蕭文翰,扯了扯唇角。
“您自己說的,生了兒子也沒用,所以我不打算生了。”
宋筱夏話沒說全。
她依舊很喜歡孩子,只是這輩子,她不打算跟蕭文翰生了。
蕭文翰神情驟然一變,看著宋筱夏欲言又止,卻終究什么也沒說。
因?yàn)槭捘高€在跟他鬧:“你看看你娶的這個媳婦,她怎么說話呢……”
后面的話宋筱夏懶得聽下去,說完就直接轉(zhuǎn)身回了房。
門板隔離了大半爭吵聲,宋筱夏躺在床上面對著墻壁,只覺得心頭一陣疲憊。
沒關(guān)系,再有十天,她就能擺脫這一地雞毛的日子了。
過了許久,蕭文翰才進(jìn)了房間。
宋筱夏閉著眼聽著身后的動靜,感覺到他一直站在床邊看著自己。
半晌,他低聲說了一句:“筱夏……今天是我不好。”
“但我媽她……她畢竟是長輩,年紀(jì)也大了,你以后能不能……”
無人回應(yīng)。
他最終也沒把話說完,在床邊打了個地鋪睡下了。
宋筱夏自始至終閉著眼,只是纖長的睫毛顫了顫,一滴眼淚無聲滑落。
她等到了一聲道歉,卻終究沒等到他站在自己這邊。
……
第二天一早,宋筱夏醒來時,蕭文翰已經(jīng)不見人影,地鋪也已經(jīng)收拾好了。
她沒多想,收拾了一番就要去研究所。
卻再次撞見蕭文翰開著吉普準(zhǔn)備送吳曦曦去上班。
宋筱夏腳步一頓,正想避開,卻被蕭文翰一把拉住了手臂。
蕭文翰帶著愧疚低聲開了口:“筱夏,昨天的事是我誤會了你,對不起。”
“今天風(fēng)大,還是我送你去上班吧。”
宋筱夏聽到那句“對不起”心口又是一酸。
拒絕的話就沒來得及說出口,她就被強(qiáng)硬地接上了車。
卻只是坐在后座。
一路上,吳曦曦以暈車為由坐在副駕駛上,和蕭文翰有說有笑地聊著天。
“文翰哥,小虎吃了藥睡了一夜,今天好多了,謝謝你昨天及時送他去衛(wèi)生院。”
蕭文翰聞言,唇邊也帶上了淡淡的笑意:“小虎沒事就好。”
吳曦曦又從后視鏡看了眼宋筱夏。
“宋同志,昨晚我太著急了,一時錯怪了你,對不起啊。”
宋筱夏一頓,沒什么起伏地說:“沒事。”
雖然這件事吳曦曦不是有意陷害她,但她也沒什么心情跟吳曦曦多聊。
可吳曦曦還是繼續(xù)說著。
“我這也都是因?yàn)樘谝夂⒆恿耍吘刮覀冏霭尩摹段彝耍瓮灸銢]生過孩子,不能理解。”
“你努努力,早點(diǎn)跟文翰哥造個娃,就能明白了。”
話音落下,蕭文翰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一緊。
宋筱夏將他的下意識反應(yīng)看得清楚,心口好像被***了一下。
大概他本來就不想和自己有孩子,如今聽到這話從吳曦曦嘴里說出來,他就更難受了吧。
宋筱夏扯了扯唇角,沒興趣搭理她的炫耀。
吳曦曦自討沒趣,也就沒再說什么。
……
到了研究院,蕭文翰再三叮囑宋筱夏。
“筱夏,我晚上也來接你,你一定要記得等我。”
她看著男人帶著愧疚的懇切眼神,最終還是沒有將拒絕的話說出口。
然而下班后,宋筱夏站在研究院門口等了兩三個小時,都沒有等來蕭文翰。
深秋的晚風(fēng)清寒刺骨,她不得不打著哆嗦蹭了同村人的牛車回村。
一路上,她想了許多種可能。
部隊(duì)臨時有事、車在半路出了問題、蕭文翰出了事……
直到回到家,她透過門縫,看見昏黃的燈光下,蕭文翰正扶著腳纏繃帶的吳曦曦坐到椅子上。
還一邊叮囑:“吳同志,小心些。”
那樣溫柔細(xì)致的模樣,讓宋筱夏在心里做的假設(shè)全都變成了笑話。
吳曦曦似乎哭過,紅著眼看著他,勉強(qiáng)扯出一個笑。
“文翰哥,你真好,以后……也一定會是個好爸爸。”
說著,她落寞地垂下眸:“只是可憐我的小虎,那么小就沒有了父親……”
宋筱夏推門的手驀地頓住,寒意從心底一路蔓延。
上輩子,吳曦曦就是這樣說的……
果然,下一瞬,蕭文翰就帶著憐惜,堅(jiān)定地給出那句承諾——
“吳同志,你放心,在小虎長大成人之前,我不會和宋筱夏要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