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寶貝,今晚陪客戶,別等我了。”收到沈知律消息的時候,我人已經在他和程鳶的婚禮現場了。我看著他為別的女人戴上戒指,親吻他的新娘,而我是那個可悲的看客。被沈知律金屋藏嬌十年,我始終沒能等來屬于自己的婚禮...
藝術葬禮中心的門外,我的遺照海報立在了最右側。
灰白的照片上,我咧著嘴笑得肆意。
這張照片是去年和沈知律去法國看病,在盧浮宮門口拍的。
我這一生所有的照片,都出自他手。
沈知律腳步亂了,顯些沒站穩:
“小意,你是不是瘋了。”
“一個大活人,辦喪禮?”
我聽出了他聲音中的顫抖,笑著回答他:
“你走進去看看。”
沈知律不想聽我擺布,一直在問我在哪。
“沈知律,你要是還想見到我,就走進去。”
我掛了電話,打開了實時監控。
我知道,沈知律會進去。
因為,他愛我。
只不過他的愛,一直都有條件。
我看著手機里傳來葬禮中心的視頻畫面,沈知律走進去的瞬間,癱軟在地。
一張張從合照上剪下來的我,掛滿了靈堂。
每一張都有沈知律的回憶,卻沒了沈知律的身影。
“沈知律,我要你這輩子都記得,是你負了我。”
我開口說話的瞬間,所有的照片被火苗點燃。
“不要!”
不出幾秒,靈堂里已經開始飄蕩著煙灰。
“沈知律,那盆蘭花死了,我也死了。”
“以后,你也別想找到我了。”
我的聲音在靈堂里顯得空靈,苦澀又難聽。
將手機卡丟出窗外后,我讓司機把我載到了火車站。
沈知律肯定會在飛機場找我,利用所有的渠道控制我出國的口子。
可他忘了我沒錢,買不起飛機票。
我背著沈知律偷偷賣了一根項鏈,買了一張最便宜的火車票先到莫斯科。
等車的間隙,我看著新聞上傳來一則報道。
我點開,是沈知律在機場找我的視頻。
他抱著那株死掉的翡翠蘭,找遍了機場每一個角落。
而跟在身后的程鳶,臉上還貼著創口貼。
“小意!”
整個視頻里都是我的名字。
也有人在問他嘴里喊的人是誰。
一時間,甜蜜cp的熱度急轉直下,成了一些負面的情感小道消息。
不知道是誰,在評論區說出了我的名字。
緊接著營銷號開始深扒,我不為人知的二十年被網上整理攤開在眾人面前。
所有人都在為我叫屈。
說我是現代版林黛玉。
帶著所有金銀到了賈府,卻落了一身的風霜。
連日來的陰霾被一掃而盡,我竟然覺得貼切而又滑稽,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“還笑?”
“身體不要了,是吧?”
“葬禮都不邀請我參加?你不是說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嗎?”
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,我看著眼前的陸醫生,驚訝到說不出話來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會找到我?”
陸醫生聳了聳肩,笑著一把將我拽了起來。
然后強行把我塞進了車里。
“許知意,你可是我第一個病人。”
“我是不會讓你就這樣死掉的。”
我看著鏡子里的陸醫生,陷入了沉思。
他不知道。
我現在,已經沒有錢了。
再次回到醫院時,陸醫生還是把我帶回了之前的VIP病房。
他吩咐了我幾點注意事項后,又叮囑我早點睡。
臨出門時,我拽住了陸醫生的衣袖:
“我、我身上…我沒錢了。”
這是我第一次那么局促。
因為錢那么局促。
我感覺到自己的臉瞬間漲紅,頭埋得很低很低。
“許知意,沒事的,我有錢。”
“我有很多很多錢。”
眼眶一熱,酸澀爬上了鼻尖,我忍不住哭出聲來。
他就像饑寒交迫時的一束光,照亮了我僅存的生命條。
那天,陸澤在我身邊守了一夜。
像沈知律一樣哄著我吃藥睡覺,我仿佛回到了以前那種日子。
“你們讓我進去!”
“我是她的監護人,你們有什么權利攔著我不讓我進去!”
耳邊的嘈雜聲中夾雜著沈知律低沉的怒吼聲。
我一睜眼,就看見了他被一群人攔在了外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