軍用吉普揚長而去,路面上的熱浪都晃了晃。他收回目光,頂著艷陽走到學校,從老師手里鄭重地接過錄取通知書。終于,就要可以離開了。老師囑咐:“四天后的火車票,你可千萬不要遲到,不要放棄這個機會。”林君屺點點...
“嘭!嘭——”
朱啟暉連續(xù)在墻上撞了兩下,頭部發(fā)出了劇烈的聲響,頭破血流。
隔著門,他痛絞心扉地哭泣:“哥哥,求你讓給我,讓給我好不好?”
“啟暉,你不要這樣,你這樣媽媽心痛啊!”
“啟暉你冷靜一點,你要什么我們都給你,快停下……醫(yī)生!”
病房里,林母和林父終于不裝死了,一臉著急圍上朱啟暉。
林君屺看著,麻木的心又被狠狠捅傷。
而方蕓溪毫不猶豫松開了握著他的手,只丟下一句:“無論如何,我答應(yīng)和你結(jié)婚就不會反悔,別再來刺激啟暉了。”
隨后她就奔進了門。
這場爭奪,林君屺又輸?shù)脧氐住?/p>
但還好,他已經(jīng)不在意了。
他的人生會贏在別的地方。
林君屺默默地轉(zhuǎn)身離開,回到家,他趁著方蕓溪不在家,陸陸續(xù)續(xù)把衣服,書等大學需要的用品收拾了起來。
短短三天,原本滿當當?shù)呐P室就空了。
而這些年方蕓溪送他的東西,都被他放在了另一個箱子里。
收音機,海鷗牌照相機,方蕓溪送他的一等功獎?wù)隆疾淮蛩銕ё摺?/p>
它們就留在這個房間,看方蕓溪以后怎么處理吧。
又過了三天,距離離開倒計時四天。
林君屺接到了學校老師的電話:“你的國防大學錄取通知書到了,你來拿下吧?!?/p>
不想出門的時候,方蕓溪回來了。
看他背著包往外走,她忍不住出聲叫住他:“你要去哪兒?我送你?!?/p>
方蕓溪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主動說過要送他了。
林君屺攥緊包帶,怕被她發(fā)現(xiàn)要去拿國防大學的錄取通知書:“不用了小姨,我只是去趟學校而已?!?/p>
方蕓溪不容拒絕:“正好我回軍區(qū),走吧,上車?!?/p>
林君屺只好上車。
路上,方蕓溪率先打破沉默:“你去學校做什么?順便幫啟暉問問,他的錄取通知書什么時候到?”
就這么等不及嗎?
林君屺扯了扯嘴角:“該來的時候,就會來了,已經(jīng)板上釘釘?shù)氖率遣粫淖兊??!?/p>
方蕓溪奇怪地看了他,覺得他似乎話里有話。
但林君屺叫停了司機:“就在這里放我下去吧,前面就不順路了,我自己走過去。”
說完,不等方蕓溪說話,他就匆匆下了車。
軍用吉普揚長而去,路面上的熱浪都晃了晃。
他收回目光,頂著艷陽走到學校,從老師手里鄭重地接過錄取通知書。
終于,就要可以離開了。
老師囑咐:“四天后的火車票,你可千萬不要遲到,不要放棄這個機會?!?/p>
林君屺點點頭:“您放心,我絕對不會改變決定的?!?/p>
走回家,一路上他心情愉悅,整個人似乎都輕松了些。
回到方家,卻見林母等在門口。
林君屺停住,他不會傻到認為他的母親是來關(guān)心他的:“媽,有什么事嗎?”
林母別扭地開口:“你也看到了,啟暉是真的喜歡蕓溪,你把人讓給他吧。”
果然,林君屺毫不意外。
他嘲諷笑了聲:“媽,你還記得,15歲之前,我是你最疼愛的兒子嗎?”
林母沉默。
林君屺忽然覺得沒意思極了,自己說再多也沒用。
還是別說了:“放心,我會如你們所愿,朱啟暉要我的一切,很快這一切就都是他的了。”
林母怔了怔:“你這話什么意思?”
“沒什么?!绷志ㄎ婢o包,逃回了房間。
透過玻璃窗,他看著母親的背影,最終還是沒忍住紅著眼輕聲說——
“如果能選擇,我一點也不想當林君屺?!?/p>
還有兩天,林君屺就要離開。
無論如何,他還是想和方蕓溪有個鄭重的告別。
他去到醫(yī)院,在方蕓溪幫朱啟暉出來打水的時候,他攔住她。
“小姨,明天是你的入伍紀念日,回來一起吃飯好嗎?就像以前那樣,只有我們兩個人?!?/p>
然而方蕓溪還沒回答,就聽病房里朱啟暉在說——
“媽,我和小姨的婚禮,哥哥會來參加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