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時澤讓我放棄胎兒給他的嫂嫂捐腎。我答應了。等出院,我便去了蘇州。接替外婆成為了一名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。后來。我穿著自己親手制作的雙面三異繡紅邊海內外。顧時澤作為外交翻譯官,帶我參加中外非遺交流會。...
“且不說葉宓是你們二兒媳婦,就算是一個陌生人,救了你家大媳婦,也不該被你們這么對待!”
“當初要跟宋家定娃娃親的是你們,人家父母爺奶不在了,你就這樣欺負人家一個女娃娃!”
“良心呢!良心被狗吃了嗎?竟然放縱孫子跟她打架,人要是打沒了,你孫子年紀小不能抓,還不能給你們兩個老東西抓走!葉宓的爸爸是烈士!怎么能寒了烈士家屬的心!”
我大出血被送急救室。
搶救了一天一夜才勉強清醒。
門外主治醫生對顧父顧母的訓斥批評,聲聲入了我的耳。
隔壁病床宋碧嬌看待我的眼神,也充斥著厭惡嫌棄。
更遑論不會掩飾情緒的顧曉軍,他被顧時澤打了屁股,在他叔叔身上受的所有委屈都記恨在了我的身上。
我只覺得頭暈聒噪。
翻轉了個身。
又沉沉睡了過去。
期間。
有人推動了我的病床。
我聽到顧時澤和人說話。
“何必花那冤枉錢去住單間,這不是人沒事兒嗎?我們也接受批評了,她還想怎么樣?”
顧時澤隱忍著:“我已經沒辦法信任你們了,我的媳婦兒我自己照顧,就這樣吧。”
“什么叫做就這樣,是她先動手打曉軍的,明明都是她的錯,我們只是反應慢了一點,還不信任我們了?你就信她胡說八道?”
顧時澤深吸了好幾口氣:“不管你們怎么想阿宓,這十多年,阿宓至今都沒有在我面前說過你們任何一句壞話!等阿宓出院,我會從家里搬出來,以后我和阿宓的事,你們不要再插手了。”
“時澤,你是在怪嫂嫂嗎?連搬出去的話都說出來了,可有父母的地方才是你的家,如果阿宓不喜歡我和曉軍,也該我們搬出去。”
顧時澤加重了語氣:“嫂嫂你想搬哪里去都行,反正我不會和父母一起住了,那個家是我的家,但不是阿宓的家!”
是啊。
那里才不是阿宓的家。
我的家,在江南,在外婆懷里。
再醒來時。
我在一個單間病房。
周遭沒有亂七八糟的人,只有顧時澤。
顧時澤正攪動著湯勺。
見我醒來,他連忙湊到我身邊。
“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?餓不餓,要不要吃點東西,這是我讓隊里炊事班給做的阿膠湯,說是很補血氣,你吃一些。”
他繾綣的眼眸,像極了小時候護著我的樣子。
但。
也就形似。
否則,我的內心怎么會丁點兒歡喜都沒有了呢。
還記得小時候。
我最愛他這副認真溫柔的模樣。
“曉軍他不懂事,你別怪他。”
吃著阿膠,他與我提起了我不想聽的話。
“爸媽也只是年紀大了,嫂嫂她剛做手術,所以沒來記得制止,你……”
“你放心,我不會怪他們。”
聽到我開口,顧時澤輕吁了一口氣。
又輕聲道:“我已經申請了職工房,現在正收拾著,等出院,我們就去新房住,等你身體好了,我們就去領證辦婚禮。”
他抿了抿唇,信誓旦旦:“日后,我會好好補償你,我們好好過日子。”
“嘔!”我沒忍住,將剛吃的阿膠吐了出來。
顧時澤緊張起來,連忙拿紙幫我擦拭,又慌慌張張去了外面找醫生。
等醫生過來,對我進行反復檢查,且向顧時澤保證我無礙后,顧時澤才放了心。
“怎么就吐了呢?是不是阿膠不好吃?”
顧時澤擔憂詢問我。
我搖了搖頭,再沒了胃口。
他哪里知道。
是他的謊言讓我覺得惡心。
好在顧時澤很忙,他沒辦法一直在病房陪伴我,也沒辦法一直用謊言哄著我。
所以,他走后,我還是將那碗阿膠吃完了。
我的身體需要能量。
我再也不想延誤去江南的行程了。